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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姜莺只是气呼呼地望他并不说话,被哄了一会才撅着小嘴问“程意哥哥来这儿做什么?”
“莺莺莫生气。”
他笑着刮了刮姜莺鼻尖,“今日书院学子在贡熙居论道,你瞧,我连书册都带来了。
我知那日没去试婚服叫你不高兴了,可秋闱在即我确实不敢懈怠,改日去府上给你赔罪好不好?”
姜莺好哄,虽然依旧板着脸心里却已经不生气了。
二人去吃茶坐了会,眼见申时一刻将至,程意起身告辞。
分别前,姜莺抹抹嘴边糖屑攥着程意思袖子,很认真地问“程意哥哥是真心想与我成亲吗?其实你说婚期提前那天我就想问了,若你不想,我也不会逼你的……”
程意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抚着姜莺的发道“别多想,下个月成婚我还能跑了不成?”
少女唔了一声,抿唇声音虽软糯糯的,却极为郑重“那你不许骗我呀,有事同我说,我会帮你的。
若骗我,就不理你了。”
程意只觉嗓子干涩,答了一句好。
午后日头渐热,沿街叫卖声昏昏欲睡。
姜莺乏了叫上小鸠欲回府,低头望见一本厚厚的书册置于桌上。
是程意落下的。
姜莺拿起翻阅几页,因记挂着他今日论道,便拿起书册追了出去……
贡熙居是一处茶舍,临近运河岸边泊着不少船只,此处商客行人来往不绝,唯有雅阁环境算的上清幽。
姜怀远准时赴约,他到时王舒珩正慢悠悠品茶。
对方依旧一袭玄色锦袍,满身月朗风清,平日冷淡的眸子里竟染着几分笑意,伸手请他“姜老爷,坐。”
“叫贤弟久等。”
他呈上那柄短刀,笑说“户撒刀,阿昌人说此物柔可绕指,削铁如泥,路过南诏时我瞧着与贤弟极为相配。”
那是一柄银色短刀,约莫一尺来长,周身雕刻华丽纹饰一看就是上上之品。
王舒珩收下,赞了一句“好刀!”
二人一番客套,姜怀远率先挑明来意,一口气说完劫匪以人命相挟要取钱财,喝空一盏茶润过嗓子,又道“上回的提议我仔细想过,姜家如今危机四伏,似乎除了与贤弟合作别无法子,不过此事贤弟究竟有多大把握?那些被抓的长工劳苦功高,若人没了我真不好向他们一家老小交待。
贤弟顺道也与我说说,朝堂之争怎会扯上我一介商户?”
王舒珩自是行若无事地倾听,徐徐道“姜老爷不在朝堂,不懂也是人之常情。
户部尚书贪污致使国库空虚,眼见圣上开始讨债慌了,四处筹钱欲填补亏空。
前年水患户部就掏不出钱了,若非得姜老爷那五百万两黄金雪中送炭,荆州一带不知还有多少无家可归的流民。”
说完他自嘲一笑,又道“当然,这只是我的臆测,眼下并无确凿的证据。
不过范府官商勾结牟利的事却是板上钉钉。
朝廷捕了一个杨诏,底下却还有无数个杨诏。
以命挟持不过换了种讨钱的法子,可见姜府在他们眼中当真是块肥肉。”
姜怀远被他说的生怕,沉吟片刻交了底,“不瞒贤弟,我年初便打算去南方另辟生意。
若能帮姜府渡过劫难,别说北疆就是大食的生意我也合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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