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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底虽有许多赞叹的话,然而一对上陆行那张淡定的脸就说不出来了。
反正她赞他,他也是那幅死样子,好似瞧不上她的称赞一般,长孙愉愉于是决定不浪费太多的唇舌。
“陆修撰。”
长孙愉愉转身看向陆行,满眼真诚地道:“谷苍山的画本是价值不菲,可如今加上你的修复,我觉得更能价值百倍,因为它一幅画身上集中了两种至极的技艺,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
陆行没说话,只看着长孙愉愉,似乎在判断她是真心还是假意。
长孙愉愉自然是真诚的,她最佩服的就是真正有能耐的人,而陆行的确给了她莫大的惊喜。
她朝陆行鞠了一躬,“陆修撰,以前我对你多有冒犯,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不出长孙愉愉的意料,陆行的脸上果然并没露出什么喜色,他这种人讲究胜不骄败不馁,长孙愉愉是知道的,可赞扬这种人实在太没有意思了。
泉石和傅婆就站在书房对面的厢房看着这一幕,他道:“婆婆你快看,公子连县主都给折服了。”
哪知傅婆却是长叹一声,缓缓地摇了摇头。
“婆婆这是怎么了?”
春茗问。
傅婆道:“一个女子对一个男子如此有礼,那就是落花无意、流水无情懂不懂?”
泉石听明白了,却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他家公子可是和韦家姑娘定了亲的。
傅婆一看泉石的样子就知道他犯蠢了。
小县主送来的肉蔬难道不香么?“哎,小县主今后怕是不会再来了,冬柚姑娘只怕也不会再来了。”
泉石一听立马就蔫儿了。
书房内,长孙愉愉却在对陆行道:“陆修撰这次真是多谢你了,是我承了你的情,将来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你只管说。”
“这么久县主送了许多好东西来,就算是付了修复之资了。”
陆行埋头收拾书案上的东西,随意地应付道。
这是做好事儿不求回报?长孙愉愉以前还会腹诽,但现在不会了,有真本事的人本就有许多怪癖。
“那些东西不算什么,何况还劳烦了青老和婆婆这许久。
陆修撰不必客气,华宁这次很承你的情。”
陆行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
简直就是个锯了嘴的闷葫芦。
“那我就不打扰陆修撰了。”
长孙愉愉说罢转身就要走,却听得陆行叫住了自己。
她极为诧异地转过头,在她的记忆里陆行是很少主动跟她说话的。
“怎么了?”
长孙愉愉睁着一双清澈潋滟澄光明媚的大眼睛,让陆行再也说不出下面的话来。
想来也是,晋阳公主杖杀一名厨娘是绝不会污了她女儿的耳朵的。
于长孙愉愉而言,她家厨房里有哪些帮佣的人,多一个少一个,身为县主的她怕是丝毫察觉不到的。
但最终陆行还是说了出来,虽然知道可能是无用之话。
“不管是谁的命,那都是珍贵的,没办法重来一次。”
这话咋一听似乎是在关切她?长孙愉愉旋即就在心里否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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