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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仪三人自西桐城外遇到江猴儿等人之后并无耽搁,一路西行,第三日清晨时分来到覃乡县外。
天色尚早,城门刚开,多是一些挑着蔬菜,干柴的小商贩正陆续进城,舒仪三人所坐的马车在这个时候进城极为醒目,城门官兵不敢怠慢,听说是前去县令府衙,连忙带路。
县令的府衙位于覃乡县主街,马车停在僻静的后巷,独门独院,青色砖墙,墙头伸出一丛蔷薇。
前来开门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看到来人穿着华贵,连通报都省了,直接把他们引入后院。
舒仪打着哈欠一路观赏,院子不大,倒也布置地清静幽雅,别有一番风味。
一个长髯中年人虎虎生威地在院中打着拳,一套“长生拳”
打罢,他转过身,正好看到一行人走进院子,心头有些疑惑,微笑着说道:“不知是哪里的贵客到了?”
笑声朗朗,极易让人亲近感,舒仪等纷纷施了礼,说道:“我们是京城舒家的,家中排行第七、第八。”
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惊讶,他问道:“舒,刘,展,沈,是四大门阀的舒阀?”
“是的。”
舒仪笑道。
货真价实的贵客,中年人脑中飞快闪过这个念头,他是寒士出身,如今天下门第阶级森严,他在覃乡任县令六年未曾升迁,想不到今日竟有世家子弟上门来。
“下官张任知,不知小姐公子到覃乡来所谓何事?”
态度又有了些恭谨。
舒轩道:“听说宁远侯被大人救回府中养伤,我们是来找他的。”
张任知笑道:“天色尚早,侯爷还在厢房休息。”
“还请大人为我们带路。”
一行人绕着花园小径走着,舒仪又问道:“什么贼人,居然这么大胆行刺侯爷,不知大人如何救的侯爷?”
张任知稍一迟疑,忙道:“侯爷在离覃乡两里的峡道口遇到流民袭击,随行侍卫都遇害了,本官接到烟花报讯,点了人马赶过去,侯爷已经被贼子重创,幸好天可怜见,刘大夫医术高明,侯爷目前虽未完全恢复,却也没有性命危险。”
舒仪听了不由暗笑,宁远侯在覃乡外遇袭,县令难辞其咎,这张任知把遇袭地点强调是在离覃乡尚有两里的距离,想必是要推托责任,把救了宁远侯的事说的这么清楚,又是想邀功,她笑道:“大人对侯爷有功,以后前途无量啊。”
张任知忙摆手,只是谦逊地道“哪里哪里”
。
转头看到舒仪、舒轩淡淡笑容,旁边那个鬼灵精怪的小孩也是笑地古怪,暗暗称奇,难道这两个舒家子弟真的听懂了他话里的深意?不可能吧,两人看起来才多大岁数,又是世家子弟初出茅庐,哪里懂官场上的这些道道。
他正想着,已经走到了东厢门口,两个家丁守在门口。
自从把宁远侯救回来,害怕同类行刺的事发生,他在院中安排了重重保护,低声问了家丁,知道宁远侯还没醒来。
“大人放心,我们进去看看就行。”
丝毫不理会张任知为难的脸色,舒仪、舒轩、小柯鱼贯走入厢房。
此时天色仍是白朦朦的,几丝微光透入窗棂,映在地上,如水轻泻。
舒仪绕过屏风,床(chuang)上正躺着一个人影,房里幽幽地浮着一缕药香。
曾经在脑中也勾勒过宁远侯,却从未想过,他竟是这个样子——约莫二十六七岁,侧面如刀雕而成,线条利落,眉宇间磊落分明。
“这就是宁远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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