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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无忆疑惑道:“合理?这怎么合理了?”
秦苍道:“正常来说,世间的人只有两种,不是男人就是女人。
而离开一个人的原因通常又是因为另外一个人的介入,你姑姑是女人,因为一个男人离开你,合情合理。”
闻言,秦无忆脸上的哀伤之色顿时有大半化作了怒气,道:“但是那个男人并不是什么好男人,我姑姑跟了他,也没有过上一天舒心幸福的日子,反倒渐渐穷困潦倒,比原先还不如,不得以到乐坊卖唱为生。”
秦苍眉头一皱,倏然问道:“那个男人呢?”
秦无忆小脸之上怒气更甚,道:“他就只负责数钱和陪笑,不管来的人是什么模样,身上有无酒气,只要是身上带了钱袋的男客人,他都笑脸相迎,客人来的时候他笑,客人走的时候他也笑,唯独我姑姑由始至终都不曾笑过。”
“就只有男客人?”
“我只看到了男客人进我姑姑的房间,并且每次给的钱都比听曲子的钱多上一倍甚至更多。”
秦苍的神色陡然变得怪异起来,约莫是不清楚怎么向这个年纪的她讲述才合适,足足半晌之后,他方才带着感慨的语气对秦无忆言道:“看来你姑姑不只是卖唱,看来那个地方也不能叫作乐坊,看来......你说的那个男人根本不能算作是人。”
秦无忆连连摇头,显然不明白秦苍为何在突然间一连动用了三个“看来”
,她更加不明白的是这三个“看来”
背后的含义。
“那段时间,你也生活在那所谓的乐坊?”
“开始是,但后来姑姑就让我搬到了乐坊附近的一处民居,隔三差五地来看望我,带些吃喝的必需品,然而持续了一段时间后,她便只是托人送来,再后来......我就只收到了她差人带来的两句话和一些碎银,自此之后,再无她的消息。”
“什么话?”
“第一句是能走多远就走多远,第二句......”
言至此处,秦无忆忽然面露踌躇之色,看向秦苍的眼神有些闪躲,似乎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看出了秦无忆的疑虑,秦苍于是道:“现在就只有你我,有什么话是不能讲的?”
秦无忆吞吞吐吐道:“姑姑她......她......她让我不要轻信男人,尤其是长相俊俏的男人。
但是......我好像没有听她的话。”
秦苍干笑一声,一时间竟不知出何言相对。
这世上的有些男人的确不可以轻信,你对他报以信任,真心相待,他反馈给你的却只有深入骨髓的伤害。
可同样地,有些女人也不可以轻信,你将真情交付给她,她却只是用假意来迷惑你。
但这毕竟只是部分,而非所有。
因为部分个体而对一群整体抱有偏见,无疑有一叶障目之嫌,可笑却也可怜。
觉得这世上所有男人都是披着羊皮的狼的人,大多都是女人,并且是被某个男人深深伤害过,没有走出心理阴影的女人。
反过来,觉得这世上所有女子都是带着人面的蛇蝎的人,大多都是男人,并且是某个女人背叛过,心境还笼罩在黑暗中的男人。
不清楚他们经历的人知道他们的偏激观点后,几乎都会有种痛骂他们的本能。
清楚他们经历的人当然也会有痛骂甚至将他们打醒的冲动,但却难以真的下手。
因为他们身上的可怜招来的同情并不逊于忌恨,甚至犹有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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