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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粮草运得艰难,那些匪寇的也不会容易到哪里去。”
分兵前,蒋壑召集众人一起商讨作战计划时,周贤如是说。
“受灾了这么久,金沙铁砂都当不了饭吃,他们既能挖出来,就得换成粮食。”
他看向沈瑞,道:“我在德州卫时听人说过沈大人当初对付海寇,也是用的斩断他们后路这招。”
沈瑞微微颔首,他身后的田丰立时行礼道:“大人放心,小的们已是在查与矿盗有联系的坐地户了。
只是山头多,还需得些时日。”
田丰顿了顿,环视一周,道:“只怕与地方上有些牵扯,不那么容易查清,料理起来也……”
周贤看着面无表情的沈瑞,心下一哂,晓得不过是沈瑞借下头人之口说出来罢了。
这河南地面上哪里还有沈抄家不敢收拾的人。
皇上派自己来河南为的什么,周贤是一清二楚,否则也不会主动要求去劝汝王。
沈瑞又没在军报上隐瞒过他的功绩,他自也不会故意刁难作对。
因此,周贤很自然的接过这话茬,道:“皇上派我等来,不正是为了荡清地方,勿论查到什么,田壮士你只管上报便是,若有知法犯法、包庇盗匪者,国法难容,吾等绝不姑息。”
又向沈瑞道:“还请巡抚大人下一调令,让廖公公过来,这边矿监,还需廖公公协调一二。”
沈瑞颔首道:“我已着人去请廖镗过来河南府了。”
这矿盗不止有宗藩的势力插手,地方上的矿监税监等内官必然也没少参与。
对付内官,自然要廖镗来镇。
这把刀,沈瑞如今已是用着十分顺手了。
杜老八瞥了眼那边角落里的万东江,拱手道:“某有个,不大上得台面的主意。”
因着这是张会的人,周贤颇为客气,道了声请讲。
“诸位大人有所不知,直隶地方上有些府县,能缉盗的人手忒少,有时候是靠海捕文书悬赏花红,总有些有本事的人肯吃这口饭。”
杜老八道。
“有时候,就是逮着个道上的,并不立时处置,只关着,吊着,让他手下兄弟家人亲朋去逮旁的贼,逮着了,就或多或少给牢里这个免些罪。
再如法炮制新逮着的这个……”
周贤意味深长的看了杜老八一眼,道:“这倒也不失是个好法子。
既然直隶一直这般做,也算得是成例。
只是,起头的那一个却也不好逮罢。”
杜老八给万东江使了个眼色,万东江才有些拘谨的起身道:“小的认识些三教九流的朋友,常能听到些江湖纷争……”
周贤闻弦知意,笑道:“若是有人愿意向善,戴罪立功,虽不能说既往不咎,却也会从宽处置。
招安亦不是不可,只要手上不曾有罪无可赦的大案,军中素来敬血性汉子。”
说着又看沈瑞。
沈瑞只道:“周指挥使惜才,是将士们的福气。”
周贤道,“大人过誉了。
那些罪大恶极的,去修河堤修路,算得是以为百姓、为地方造福而劳作赎罪。
有些或被裹挟,诚心悔过,又有些功夫在身,也当好好用才是。”
他顿了顿,“原听闻登州民间组织了青壮沿海巡护,如今河南府山高林深,亦易藏匪患祸害百姓,原也应有这样的青壮结队自保,只是现下匪乱丛生,又怕这些人被裹挟了去,反倒糟了。
故此,若是送去边关,既为护卫边疆出一份力,也为他们自己博个前程,岂不两全其美。”
沈瑞也不是没想过弄些马贼去草原,做个奇兵。
只是一则这事儿涉及武装力量,总归是有些敏感,沈理的事他也不免受到影响,这阵子被弹劾得多了,实不愿送新的话柄到御史手上。
再者,如何驾驭这样的人,也是门大学问,一个不好,这些人的刀就指不上落在谁头上。
沈瑞微一沉吟,道:“只恐野性难驯,需得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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