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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沈琼便是涌二太太后来得的亲生儿子,正是为着这个嫡子,她才百般算计了庶长子沈玲。
这孩子原就被涌二太太惯得不成样子,后涌二太太被关进了家庙,沈涌忙着家中生意,没人教管他,他便被舅家几个不成器的表哥勾搭着变着法花银子,将浪荡子那一套学了个十足十,镇日无事也要生非。
要说他来给福姐儿添妆,鬼才信,尤其他还带了一伙子看上去便不好相与的伴当。
因怕他是来捣乱的,沈琦也暗中叫人防备着。
这琼哥儿一眼见了沈琦,便下意识缩了下脖子,因着沈琦这族长处事公允,深得人心,便也越来越有威望,沈琼素日里是有几分畏惧他的。
不过很快,他就露出个笑来,迎上去,打哈哈道:“今儿这场面我真是开了眼了,福姐儿真是好福气!
琦二哥,你这是给妹子办嫁妆呐,不知道的,还道你这是给儿子办聘礼呢,哈哈,哈哈。”
这话说得不伦不类可不怎么中听,后面几声笑更是假得不能再假,他浑然不觉,还挥着胳膊拍了一边儿抬箱子伴当的胳膊两下。
那戴着斗笠的伴当被拍得一趔斜,箱子都险些脱手。
沈琦看他这行事,连花厅都懒得引他去了,就在这小院里径直问他此来何事。
“自然是有事,有大事。”
琼哥儿忽然故作神秘,四下看了又看,还特地踱了几步伸脖子再看看,摆手让伴当们也跟着四下看来看去。
沈琦眉头大皱,沉声喝问:“到底做什么?!”
琼哥儿腆着脸笑道:“还得二哥把人打发出去我才能说。”
说话间,他身后的几个汉子就成包围式将他们围在中间。
沈琦身边几个会些拳脚的长随立刻警觉起来,拉开架势准备护主。
这时那个抬箱子的伴当往前凑了凑,抬了抬斗笠。
沈琦不由变了脸色,忽然喊了声“住手”
,随即回头向随从道:“都先出去。”
几个长随并未见到那人,有些不明所以,但主人声音严厉,便都听命退了出去,却依旧守在院门口,还有人跑去叫了大管家来。
院内,琼哥儿嬉皮笑脸向沈琦道:“你看,琦二哥,我说有大事儿吧,偏你不信。”
沈琦根本没搭理他,只盯着那抬箱子的伴当看。
那人已经去了斗笠,露出一张和沈琦有七八分相像的脸。
沈琦不错眼的看着眼前青年,像在他脸上找寻小时候的影子。
寻常人家孩子长相大多是儿子肖母、女儿肖父,偏他家一双儿女相貌都随了他,除了厚且长的耳垂,几乎没有像蒋氏的地方。
从前夫妻私话时,蒋氏总是佯作生气说自家亏了,他则调侃说以后多生几个孩子,总归有一个会像她……
他如堕梦魇,口中喃喃道:“桦……桦哥儿?”
对面青年也是满眼复杂的看着他,抿着嘴,一言不发。
那边琼哥儿打开了一口大箱子,里头却是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添妆。
他笑嘻嘻道:“小栋哥说让我带着这个来请你过去。
我就说不用,就是为了嫂子和侄女,你也不会不去,是不是,琦二哥?”
听得“小栋哥”
、“嫂子和侄女”
等言,沈琦瞬间清醒过来,目光也变得凌厉。
冷冷盯着一行人,问琼哥儿道:“你说什么?小栋哥?!”
小栋哥回来了?!
那意味着什么!
小栋哥是宁藩带走的!
却是对面的青年先张口了,他缓缓绽出个笑容来,“爹爹,我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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