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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也打听了一二,这李旻当初是放到广东的,听闻是剿蛮寇有功才升迁回京里。
在京里口碑倒还不错,不是纨绔。”
杜老八道。
“至于这李熙嘛,”
他摸了摸虬髯,露出些不屑来,“原先倒没看出这么‘有出息’,在他那个圈子里没什么劣迹却也毫不起眼。
李熙父亲也就寻常人一个,在家中行五,也不是最幼,不得宠也没职衔,怎么着也是轮不上爵位的,也难为李熙能想出这么个招来。”
沈瑞沉默片刻,又问:“孙铭那边,打听得如何?”
杜老八收起嘲讽来,一脸正色,道:“这也是眼下东家有些着急的地方,孙铭,走的是丘聚的门路。”
见沈瑞骤然眉头紧锁,杜老八叹了口气,道:“要不是他找的丘聚,还真不好查他。
自那事儿之后,某也是叫兄弟们多注意丘聚注意东厂动静的。
咱们还有个车马行就在大时雍坊那宅子附近。”
他见沈瑞并无言语,便微微倾身,道:“原本我们东家也是要想辙立时料理的,如今却是苦于出不得府了,又生怕这几日就叫孙铭那厮得了手去,这才叫小的赶紧来求助二爷你。
二爷,你看,是找张公公(张永),还是寻小刘公公(刘忠)才好?”
沈瑞思索良久,叹道:“还是找张公公吧,这事儿,小刘公公不好开口,张公公几个都督府都熟些。”
而且,张永和丘聚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刘忠至少现在还能装成中立派,不曾曝露。
“我这就叫人去给张公公下帖子,他若不当值,明日便能商量个章程出来,便是不让自己人上去,也断不能便宜了仇家。”
沈瑞想了想,又道:“李熙光想着自说自话不行,李旻是怎么个意思?”
杜老八摇了摇头,道:“李熙这小子怕不是想着有了英国公府作靠山,李旻能白得个爵位,自然会认下他这有靠山的嗣子。
事出仓促,我们东家也没同李旻私下碰过面。
倒是李旻也来吊唁了的,却不是同李熙一道。
要不……”
他犹豫道,“二爷可要见李旻一见?”
话一说完,他自己忙又拨浪着脑袋,道:“既是他求咱们,二爷稍待,某去透个话给李旻,看他反应,他若是识相的来拜见二爷,便就拉拔他一把,若是他不识相,咱们自也不用费心了。”
沈瑞思量一番,道:“李旻有军功,若是可用之才最好。
那就烦劳老杜你辛苦一趟,尽快透了话去,就说明日我会出门。
他若有心,自有法子遇见我。
若能在见张公公之前见着他,是他的运气,也许,也是我们的运气。”
杜老八连连应了。
此事谈妥,又说起头两桩事,杜老八道:“东家也是犯愁,京卫武学他经营许久,舍不得前功尽弃。
赵家大爷在府军前卫稳稳的,没必要挪动。
赵四爷么,我们东家的意思是,四爷于商事上更有天分,他不想让四爷接武学,想让四爷接往山西去的差事。
且四爷祖父当年到底是曾打过鞑子,当地还有些老交情。”
“游家五爷着实年岁太小,游家几位年长的却是才干平平。
蔡家六爷是个有本事的,但蔡五爷掌了豹房勇士,只怕皇上不会再将京卫武学交到蔡家手里了。
东家说,高文虎就是太实诚了,怕斗不过兵部那些文官,不然他倒也合适。
余下的,安远侯府……”
沈瑞笑着摇了摇头,叹道:“张二真是九窍玲珑心,这些算计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