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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
江浔摇摇头,把那个小袋子递给夏清泽,“我想着药膏可能会沾到手套内侧,就洗了洗,干净的。”
“你手洗的?”
“啊……嗯”
江浔想羊绒制品不手洗还能怎么洗,他觉得自己已经洗得很仔细了,但不知为何,夏清泽捏着那双手套,表情总有那么点……不悦。
“手套送你。”
“不用不用……”
江浔推脱,不好意思要,“我——”
“江浔。”
夏清泽说,“你知道我不缺一双手套。”
江浔低了低头,觉得自己在夏清泽眼里是无事献殷勤,他弄巧成拙。
“药膏也要记得继续涂。”
“嗯。”
江浔心不在焉地答应,等回过神,车辆已经往市中心驶去。
他们先去了一个中式餐厅的雅间就餐,等上菜的空当里,夏清泽跟江浔为昨天的事抱歉,说他不应该明明注意到江浔脸色不好,还带他去吃日本料理。
江浔从没觉得夏清泽应该道歉,他还特内疚吐人西装上了呢,拿起旁边的茶壶,想以茶代酒敬夏清泽一杯。
但他一个没拿稳,手指又被壶身烫到,那茶壶就在他松手后撒了一半水在桌上,然后摔到地上破裂开来。
江浔听那瓷器破裂的声响,整个人都木了,愣愣地去抽纸巾。
夏清泽比他淡定,说等会儿服务生来收拾就好,江浔不听,一个劲得跟有强迫症似地擦,直到夏清泽握住他的手腕,摁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回去。
“这是我弄的,”
江浔小声点,还想站起来,“我收拾就好……”
“江浔。”
江浔头更低了,手里的纸巾被他紧紧握住。
“你昨天和我说,你现在在做动画,对吗?”
江浔不明白夏清泽怎么突然提到这个,迟疑地点了点头。
“那你的手就是用来画画的,而不是擦桌子。”
他一字一句地,“更不是用来洗手套。”
江浔终于抬起了头。
夏清泽是有些生气的,但一见江浔那双眼,又气不起来了,无奈地说了句:“末滋末锅。”
江浔原本还拘束着,听夏清泽这么正经地说方言,又没憋住笑。
“末滋末锅”
是山海话里一个翻译不出的词,勉强可以理解为“后知后觉”
,但也有迟钝到没感觉到意思。
这也是孟嘉腊的口头禅,当年全班除了夏清泽,谁都被孟嘉腊盯着改过错题,要是改了好几遍还没算出正确答案,还不是什么难题,孟嘉腊就会恨铁不成钢地对那个同学说:“你呀你,和地图湖里被学生喂太饱的鲤鱼一样末滋末锅。”
江浔就是当年的鲤鱼一号,他考了那么多次试,物理没一次赶上班里平均分,孟嘉腊对他自然特别关照。
夏清泽说:“我还记得,孟老师每次都是夜自修最后一堂课最后半小时来,拿着作业往讲台上一坐,老花眼镜再一戴,就开始点名,让有错误的同学上去站他旁边改,改不对就一直改,不能和别人交头接耳。”
“是啊,我每次都是第一个被叫上去,最后一个下来。
我自己改改其实还成,但当着他的面,我就特紧张,数字老算错。”
江浔是当事人,更记忆犹新,“其实他这样也不好,大家都怕被叫上去,交作业之前就互相对答案,再故意写错一两个选择题,防止孟嘉腊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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