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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进去,里面只有两个人。
一杯茶一张报纸,见人进来,都是微微斜一下眼,一看不是要紧的,都没人开腔,两人继续看报。
雷东宝见宋运萍对他朝着一个人使眼色,便知分管宋家摘帽的是这个人。
他走过去伸掌一把将报纸拍桌面上,另一手指着宋运萍对那人道:“她家摘帽的事你在做?大过年的,你给个准信。”
那人被如此冒犯,皱眉抬头,见是一个不好惹的混人,自知不能硬取,须得蒙混,便懒懒地伸个懒腰,道:“排队,说过多少次了,排队,总有轮到你们那一天。
都像你们那样想着插队,我们还怎么开展工作。”
“你们怎么排的队?我们排第几位?哪天可以轮到?”
那人懒懒收拾报纸,却对宋运萍发问:“他是谁?你家的事跟他有什么相干?”
雷东宝抢着道:“她家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问你,你回答。”
那人却“嗤”
的一声,斜睨着雷东宝不屑地道:“什么时候的事儿?谁问你……”
话音未落,那人忽觉腾云驾雾,脚底生风,晕眩过后发现,他被劈胸抓起,顶到墙上。
那人好汉不吃眼前亏,面对压到眼前的一张煞神脸,立刻不再吱声。
办公室另一个人站得远远地道:“你们干什么?我警告你们,立刻放手,否则后果自负。”
宋运萍也惊住,她原本只想大吵一架,没想到雷东宝上来就动武,偏离既定轨道。
她想上前劝阻,但又闭嘴,事已至此,不如顺其发展,再回头反而被人更加看死。
但心中开始提心吊胆。
雷东宝理都不理身后的警告,盯着眼前的人狠狠地道:“老子偏要插队。
你今天就给宋家办摘帽。
老子只问你一个字,干不干?”
那人被雷东宝拎起来顶在墙上,哪里敢回答两个字“不干”
,但有碍面子,又不愿意说“干”
,只得战战兢兢地道:“得写申请。”
“然后?”
雷东宝惜字如金。
“然后把申请放我这儿,等我通知。”
宋运萍一听,心说这就是了,办好的人都这么说。
心中不由骂那人一声“犯贱”
,挺方便的事,“四人帮”
粉碎了,“三中全会”
开了,国家给了那么好的政策,却硬是让这帮歪嘴和尚念坏经。
想到宋家这么多年来在这帮人手下吃的苦头,虽然见事情有了眉目,虽然知道得罪街道的人不便,宋运萍却背手不去阻拦雷东宝,只觉大快人心。
而另外一个人见此情形,不敢靠近,闷声不响旁观。
就算他这时逞能,难保他哪天落单挨闷棍,因为谁都知道在摘帽的事儿上,绝大多数人憋了一辈子的恶气。
雷东宝却并不觉得满意,不耐烦地将那人拎高两厘米,怒斥道:“你这么大人会不会说话?一茬屎一茬尿没个完。
老子问你,申请后做什么,什么时候批准,老子哪一天拿批文,你给老子心肝肺屎尿屁一起放出来。”
宋运萍听了差点忍俊不禁,那人却淋着冷汗从嘴里放出屎尿屁:“申请得党组开会通过,每星期只有礼拜五一次,这中间隔着一个春节,我真没法给你确切日期。”
“算你初十上班,我过了元宵就来问你拿手续。
行不行,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