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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重地叹了口气:“唉,要是你老人家的听力只是那么一点儿天份,我们几个的耳朵就都是摆设了。
这下面既然有玄机,我们应该怎么办?”
陈瞎子说道:“眼前这里墓室的味道也不对。
既然前后左右都被堵的死死的,下面听着又有空洞,我琢磨着这蹊跷一定在这具棺材上。
怕是得找个人进到棺内,看看棺材底。”
大头脾气急,听陈瞎子说了这么半天算是明白问题在棺材的底部,早都不耐烦了,反正这空棺里也没尸体,二话没说攀住棺材一边抬腿就跨了进去。
木棺很大,边沿处又高,大头低着头在里面摸索着,外面只能看到他的半个脑袋,顾光明也有些不放心,嘱咐着大头一定小心些。
没过多久,轻微的“喀喇”
一声,大头的话音带着兴奋:“最下面的棺材板能翻开,要不是故意着找还真发现不了。
里面有一道向下的石阶。”
众人不由自主地都松了口气,总算找到了一条出路,这次是幸亏了陈瞎子,否则只能被憋死在这里了。
陈瞎子这时让大头先出来,说道:“如果是影墓的话,这下层应该就是真正的地宫,当年的墓主人多半不会在真墓当中再布置什么机关。”
随后陈瞎子让大家暂时出了椁室,这盗墓行里有个规矩,刚打开口子的墓是不能立刻下去的,其实用意上大半是实现空气的流通,眼前向下的石阶陈瞎子说一定可以通向外面,按理说我们就可以省略这个细节,不过既然陈瞎子坚持,大家也就按着盗墓贼的规矩来了。
众人坐在地下喝了几口水,这才注意到时间已经是下午的五点多钟,于是把背包翻出来各自吃了点东西,石阶下面还不知道有什么名堂,补充点体力总是好的。
陈瞎子仰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进到古墓的整支队伍当中只有他没有随身的背包,我把吃的东西拿出来一些分给他,陈瞎子摇摇头,满怀心事的样子。
叹了口气,问道:“你们可知道我是如何遇到的那座影墓吗?”
嘿嘿苦笑两声,接着跟我们说起了他的往事。
原来陈瞎子做的这个行当,说起来很是可怜,地听术是盗墓这个行当里一个分支,大约起源于明代,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这个办法,通过听力的天份和后天练习可以听出地下古墓空洞的方位,这所谓听力上的天份,只有耳朵比正常人灵敏很多的盲人才可能做得到,可哪个盗墓贼舍得弄瞎了自己的眼情去做这个?
陈瞎子小时候并不瞎,是从小被拐卖到了盗墓贼手里,盗墓贼用石灰生生烧瞎了他的双眼,名义上被收养,实际上就是惨无人道地将他培养成地听术的传人。
人的眼睛一瞎,耳朵就变得格外灵敏,盗墓贼从小就开始训练陈瞎子的听力,分辨各种声音,练不好就挨一顿毒打,这样一直练到了十几岁,听力变得远超常人,风吹草动的细微声音也逃不过他的耳朵,人说话的声音更是练的过耳不忘。
然后开始听缸,就是把一个空缸倒扣着埋进地里,陈瞎子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到地面,另外有人敲击地面传出回声,让陈瞎子听出埋在地里的空缸的位置。
不管冬夏寒暑,陈瞎子被迫天天从早练到晚,又过了几年,才算是大概能听出空缸在院子里埋的位置。
盗墓这个行当,盗的都是早年间有钱人家的墓地,多数年代久远,坟墓深埋地下,寻不见在地表的痕迹。
上面用打夯的办法砸地面,古墓是空的,传上来的回声自然不同,道理说着简单,可要把人的耳朵练到听得出大概位置和深度,绝非易事,一是靠了天份和没日没夜的苦练,二是靠四处听地寻墓积攒经验,陈瞎子到了二十几岁,才敢说能把地下的古墓位置听的差不多,地听之术比起分辨人的声音又难上了何止数倍。
陈瞎子名气渐大,替那弄瞎他的盗墓贼赚了大钱,最后哄骗着想方设法地自立了门户。
盗墓贼多成团伙,先靠着盗墓团伙的成员四处打听,中国很多地方的村名往往透着简单纯朴,比如“将军坟”
“赵家营”
之类,这就等于告诉了盗墓贼村子附近有蹊跷,再加上村子里一辈辈留下来的传说,古墓的具体方位如果能确定下来,厉害的盗墓贼甚至能把古代留下来的整个家族墓葬群盗个精光,大发横财。
可是古墓的位置多数不是特别明显,盗墓贼至多能知道大概的方位,这时候陈瞎子的地听术就大显身手了,开始时虽说陈瞎子耳朵练的差不多了,但经验又不足,五六年的摸索,陈瞎子仗着自己的天赋和勤奋,在行当里的名气越来越大,每请他去一次,不用下地也能得到两三成的盗墓分利。
年岁日久,陈瞎子开始琢磨着怎样报复当年烧瞎他双眼的盗墓贼,这种恨一辈子也解脱不了。
恰巧陈瞎子被人请去听地音,那是一片汉代的墓葬群,他在一处地方同时听出了两处古墓,当场指出了一处,等到盗墓贼盗空了那一处,他把另一处古墓的位置告诉给了祸害他的盗墓贼,此时的陈瞎子,地听之术已臻化境,他听得出那处古墓大有不寻常之处,占地极大却是上下两层叠在一起的两个空处,当时不知道这就是传闻中的影墓,陈瞎子判断这么奇怪的古墓一定另有要命的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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