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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也吃完了。”
“寒哥你就没吃啊……”
宋居寒充耳不闻,非要凑过来,和何故一起挤在水龙头的小水柱下面洗手。
何故皱起眉,甩了甩水,擦干了手,扭头就往外走。
宋居寒也跟了上去。
直到何故走到客房外面了,才无奈地顿住脚步,回头看着宋居寒:“你干什么?”
宋居寒想了想,小声说:“你现在睡觉会不会太早了,才九点多。”
“不早。”
“楼顶有个露天花园,甜品和饮料都很出名,我们上去坐坐吧。”
“不了。”
宋居寒忍不住拉住了何故的手,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是不是觉得我挺没用的。”
何故怔了怔:“什么意思。”
“我老是给你惹麻烦。”
宋居寒深吸一口气,表情有几分壮士断腕的决绝,“阿生那件事,是我把麻烦带给你的,后来……我爸为了引导舆论,就把你推了出去,我知道,但是我没阻止。
我爸那时候被气得心脏病犯了,我不敢再逆着他,但最大的理由是因为,我当时觉得……你的名声、你的工作,都比不上我的重要。”
他越说声音越小。
这些何故早就想到了,但亲耳从宋居寒嘴里听到,还是让他气血翻涌。
他回想起了那段可以说是一生中最昏暗的时光,不敢出门、不能见人,*被曝、颜面尽失、前途全毁,可他从未真正觉得宋居寒有多少歉意,就如同宋居寒所说的,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的名声、一个年薪不过几十万的工作,哪儿比得上宋居寒动辄百千万的合同重要,在那样的情况下,当然要丢卒保车。
可他什么都没做,就活该承担那一切吗。
他沉声道:“你现在说这个干什么。”
“我想跟你道歉。”
宋居寒难受地说,“我妈说了,我应该从认真反省自己的所有错误并且逐一道歉开始,对不起,你的名声、你的工作一样很重要。”
何故的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听到宋居寒提起这件事并且道歉,他一时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儿,大概是郁结了很久的怨气终于消散了一些吧。
“还有,七年前,我接近你的目的不纯,我利用你挫败冯峥,我还嘲笑你‘玩儿不起’……”
宋居寒说着说着,声音就有些发抖,“我……对不起,还有很多……”
“行了,别再说了。”
何故心想,按照正常人的伦理道德去衡量,宋居寒需要对他道歉的事,花上一天一夜也说不完,但他大多不需要,因为都是他自找的,没有脸怪别人,现在宋居寒旧事重提,只是往他胸口捅刀子,并没有让他舒心多少,毕竟那一桩一件的往事,全都是他从前犯贱的血淋淋的证据,他并不想去回忆。
宋居寒眼神黯淡了下来:“我一直在想,想那些我需要反省的、需要向你道歉的事,后来发现,实在太多了……我以为我送你房子、送你车,就是对你好,可那些东西既不是你需要的,也不是我看重的,我总是为难你、使唤你、朝你发脾气,为了看你跟平时有一点不同的反应,故意拿别人气你。”
他越说越难受,“我做了很多……让你难过的事,那么多年,你一直忍着……”
他试着把俩人的关系对调,想着是何故对他做了那些事,一件一件地想,最后他几乎崩溃了。
何故是怎么忍受他那些年的,是怎么被伤得千疮百孔,也没有离去的,是有多少的感情,才能禁得起那样消耗的。
如果不是真的爱他,怎么能经受那样的折磨,可即便是这样的何故,最后也对他彻底死心了。
是他,是他亲手扼杀了那个对他满腔爱意的何故,他最爱的、最想念的、最需要的那个何故。
曾经被那样爱过,一辈子都无法割舍。
何故忍无可忍地低喝道:“我他妈让你别说了,我不需要你道歉,道歉顶个屁用。”
这个宋居寒越来越让他陌生了,也许他更习惯以前的宋居寒,至少那个宋居寒,他知道怎样应付、怎样抵御。
“是,道歉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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