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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张幼双到九皋书院上课的时候,果然又被贺喜声给淹没了。
同事们都发自内心地为她高兴,她在九皋书院的名望也随之水涨船高。
毕竟,她带的这十几个赴试的少年,无一例外全都取中了!
实力就是碾压一切流言蜚语的最佳手段。
书院给每个考中的学生都发了一笔膏火银作为鼓励,孟敬仲和王希礼作为斋长,膏火银自然也比寻常同学丰厚不少。
张幼双并无意外地也得到了一笔价值不菲的奖金。
过了两天,张幼双陆陆续续地把这请帖都给寄了出去。
收到请帖的一一都回复了,很给面子,都表示会来,唯独俞峻,竟然婉拒了她。
张幼双怔了一怔,脑子里瞬间飘过了无数个念头。
不对啊,为什么会拒绝她?
忍不住抱头冥思苦想。
她还以为她和俞先生之间怎么也能算得上一句朋友了……还是说还没到这地步?
是她自我意识过剩了?
怎么都说不通啊。
想了想,张幼双豪气顿生,干脆搁下笔,直接上门去问!
其实倒不如张幼双想的那般。
俞峻他生性喜静,也不能说喜静,可以说是早已习惯了独处。
人多反倒不自在了,况且他酒量也不好,每回宫宴若无例外他都是第一个退场,梁武帝也习惯了他这脾性,并不勉强他。
男人半垂着眼帘儿,临窗而坐,露出个冷峻的侧脸,鼻梁高而挺拔。
骨峻的指节拿着一把刻刀。
仔细一看,这桌上的竟然都是扎灯笼所用的材料。
这段时日,他和张幼双的确走得有点儿近了,于情于理,都该避嫌。
这也正是她所愿的。
俞峻将目光望向面前这盏业已完成的灯笼。
这竟然是一盏走马灯。
准确地说,是作成了走马灯模样的孔明灯。
同僚们家逢喜事,他总会送上一份薄礼以示祝贺之意。
张衍既取中了案首,于情于理,他即为师长,也要有所表示。
不能为了避嫌,连人情世故都不顾及了。
张幼双是知道俞峻的住处的,不知道也能问,杨开元很乐意告诉她。
站在这一栋灰扑扑的,不起眼的民居前,张幼双扯了扯裙角,有点儿紧张了。
有妇人从门口出来倒水,好奇地看了她一眼,问:“你找谁?”
“我找俞先生,俞峻先生,就是在九皋书院当夫子的那个。”
妇人吃了一惊,“你找俞先生?”
张幼双点点头:“对,能麻烦您帮我喊一声吗?”
妇人自然无有不肯。
没一会儿,张幼双就看到了那道熟悉的,沉冷峻拔的身影。
黑眼珠,黑头发,如霜雪般动人,身形颀长清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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