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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泰磨着牙看着这小小的土围子,交织的子弹拖出的火光几乎把它包围了起来。
厮杀声、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大草原。
这个蒙古王爷是博尔济吉特氏的后代,满门都是最亲贵的前清后族。
这次和库伦的活佛还有杭达亲王勾结在一起起兵骚扰热河绥远,除了他自己的大蒙古主义之外,也是为了报家恨。
但是看到八十团区区一个连就抵抗如此之顽强,他隐约地觉得,一个真正觉醒自强的大汉民族,是不会放弃蒙古这片土地的。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觉得加倍的愤恨。
他咬着牙朝左右下命令:“再上去一些勇士!
第一个把咱们旗帜插上这里的勇士,我赏他一秤银子!
第一个冲进托克托的好汉子,我赏他一片牧场,一百户奴隶,提拔他做个台吉!
在咱们蒙古好汉子面前,没有汉人能抵抗!”
战事从天才入黑一直打到第二天的凌晨。
本来这些蒙古兵都是剽悍快捷,以掳掠骚扰为主的战斗方法。
但是却在托克托西北的这个小土围子打发了性子,整整硬攻了一夜。
但是在这个地图上都找不到的中国土地,张之江、张振杨他们也面对着多自己二三十倍的敌人,整整坚持了一夜。
敌人曾经大队翻上了土墙,也曾经把大门撞开,但是都被八十团二营一连的弟兄们用刺刀和血肉赶了出去。
不过他们也是伤亡惨重,张振杨被蒙古刀从小腹捅了进去,现在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一连士兵,现在完整的不过十几个人。
所有子弹加在一起,不过百多粒。
。
张之江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他左腿挨了一刀,肩膀也中了一颗子弹,现在满身是血。
但是他还是扶着步枪,在远处的敌人面前威严地直立着。
肩膀上的绷带有些散了,在草原的晨风中被高高吹起,在他身后身前飘拂,就像一面血色的旗帜。
乌泰自然也看到了这个青年军官,也看到了那被吹起的血色绷带。
他喃喃地自语道:“长生天,这帮汉人是什么做的啊……”
身边的一个台吉神色明显有些犹豫,指着土围子前面堆得像草垛子一样的人马尸体,他嘟囔着道:“这些死在前面的,都是咱们草原最勇敢的汉子啊!
也是王爷最矫健的马驹。
我们就算打下这个围子,还能跑到托克托去吗?”
乌泰突然暴怒了起来,一马鞭打在那个台吉的头上,几乎是吼了起来:“在咱们蒙古雄鹰的面前,没有拿不下的城池!
就算咱们不去托克托了,这个土围子也非攻下来不可!
里面的汉人兵士我要亲自挖出他们的心来看看,他们是不是都长的是颗石头心!”
看着对面的蒙古军队慢慢整理成冲锋的队列,虽然他们的动作已经慢了许多,但是张之江知道,自己最后的时候已经到了。
他翻出自己的手枪,朝里面压了一发七点六三毫米的子弹,朝围在他身边的士兵低声道:“有子弹的,给自己留一发。
没子弹的,也给自己准备把刀子!
咱们今天是死在这里了,总有一天,国家会给咱们立块碑!”
看着兵士们无声而坚忍的神色,张之江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酸楚。
国家给咱们立块碑?国家还记得我们吗?
1912年夏天,外蒙古的乌泰军,先在托克托一带骚扰,转而攻略佻南府,在热河大肆作践蹂躏了一番,才在热河都统督队反击之下,撤退回外蒙古。
西藏也宣布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