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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娇娘看向长孙愉愉疑惑地问。
长孙愉愉却不理会她。
肖子清往前走了一步,“还请几位姑娘先出去吧,这屋里的人是贵女,可不是你们请来的那些戏子,该有的尊重还是得有。”
这话说得就有些不客气了,吴娇娘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强撑着才没甩脸子。
她们一走,陈一琴抚着胸松了口气。
长孙愉愉道:“你对着她们何须那么给脸,不舒服的地方直说就是了。”
“我,可是我……”
陈一琴嗫嚅着不知如何回答。
长孙愉愉道:“你得学会说不才行,滥好人一个没人会瞧得上的,你以为这次吴娇娘谁都不挑就挑你是为何?还不就是看你好欺负。”
“道理我明白的,可是每次要说的时候,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陈一琴汗颜道。
长孙愉愉摆了摆手,“没事,以后我找机会让你练,再多看看别人怎么说不的也能学点儿经验。”
陈一琴完全不明白这事儿还能怎么个练法儿。
说话间就轮到陈一琴上场了,她抱着自己的琴沿着狭窄的阶梯走上了彩楼,下面与宴的人是寂静一片,全都抬头看着她。
陈一琴自己虽然对自己没多大信心,但下面的人等了半天其实就是在等她。
倒不是这些人有多喜欢听琴,而是因为她是陈相公的千金,这却是京城商会莫大的面子。
陈一琴吸了口气,稳住自己的腿没有打颤,这才继续往前走。
长孙愉愉也跟着她上了彩楼,但却在柱子后就停住了脚步,她今儿就是来当配角的,只为了给陈一琴壮胆而已。
洞箫低沉,如泣如诉,好似天边的一丝白云,在牵引着东升的太阳。
陈一琴稳住心神后,抬手拨动了琴弦。
原本台下的人只是看中陈一琴的身份,至于她的琴艺么,这些姑娘家才多少岁能有多大的造诣,还不都是被人捧出来的么?
然而刚才那洞箫引,仿佛一条线一般,将人的思绪全都串了起来往那台上引去。
陈一琴弹的是《春光好》,这曲子很普通,比较欢快,也是应景,毕竟在上巳宴上总不能弹奏悲悲戚戚的调子。
那春光好似水波将人包裹在了期间,温暖、芳香,然里面引线的那洞箫声却仿佛天上的一缕白云,时而欢快,时而引人深思,让你总想伸手去抓住那缥缈无垠的声音。
可以说是,水波潋滟,白云成绮,相得益彰。
吴娇娘听在耳朵里倒是对这两个贵女有了新的认识,看来她们也不是全靠人捧出来的,的确是有两把刷子,或是家学渊源,或是琴、书熏陶,竟不是她能比的。
吴娇娘昂着的头微微垂了垂,她从小也是遍请名师教导,但还是及不上台上那两位。
一曲终了,自然是人人叫好,便是那听不太懂的也觉得好,虽然说不上具体是哪里好。
长孙愉愉冲着陈一琴笑了笑,伸出了手,似乎是要拉她,但其实只是做个姿势,两人一前一后地下了彩楼。
吴娇娘赶来送陈一琴,又道:“妹妹的琴声真是天上才有的仙乐,若是能向你请教一二就好了。”
“我……”
陈一琴又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阿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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