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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秀莲扑到跟前,却见叶晨突然俯身,耳朵贴在父亲胸口。
这个姿势让他后颈的脊椎骨凸起分明,汗珠顺着凹陷的脊沟滑入衣领。
贺秀莲无意识地攥紧手中毛巾,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的力量渡给他。
“肝阳上亢,痰迷心窍。
“
叶晨直起身,从药箱底层取出个蓝布包,递给贺秀莲,指导着:
“秀莲,把这包钩藤煎成浓汁。
“
布包递过去时,他指尖碰到她掌心,两人同时一怔——那触感竟比艾灸的余温还烫。
贺秀英看着妹妹踉跄跑向灶间的背影,心中还是隐隐觉着不安,突然压低声音说道:
“叶师傅,不瞒你说,前年邻村王会计也是这么倒下的…送医院没救回来,花了二百多块“
叶晨正在施针的手顿了顿,他比谁都清楚,在这个青霉素都要批条的年代,市医院未必比他的针灸更有效。
银针在风池穴轻轻捻转,他声音沉稳得像是深潭:
“秀英姐,我以知青名誉担保,贺叔这病我能治。
“
灶间传来陶罐碰撞的声响,接着是贺秀莲压抑的咳嗽。
叶晨余光瞥见她蹲在灶口,一边添柴一边用袖子抹脸,火光将她的侧脸镀上金红色。
那支钢笔从她衣袋滑落,在柴草堆里闪着微光。
当钩藤的苦涩混着醋香弥漫开来时,贺耀宗突然长吸一口气,眼皮剧烈抖动。
叶晨迅拔针,扶起他上半身:“秀莲,药!
“
贺秀莲几乎是扑过来的,陶碗边沿还沾着灶灰。
她颤抖的手捧不住碗,叶晨不得不连她的手一起握住。
药汁晃荡间,两人小指相叠,她指甲缝里还留着采药时沾的青苔。
“慢点。
“
叶晨声音突然放得很轻,像是怕惊扰什么。
他注视着贺秀莲通红的眼眶,那里还蓄着将落未落的泪。
药碗见底时,贺耀宗终于睁开眼,迷茫的目光最先落在小女儿脸上。
“爹!
“
贺秀莲的眼泪终于决堤。
叶晨悄悄退后一步,却感觉衣角被拽住——姑娘纤细的手指勾着他补丁边缘,像抓住救命稻草的孩子。
贺秀英见到父亲醒转,放下心的同时,也对自家刚才对叶晨的质疑感到羞愧。
面对自家的救命恩人,她没有任何的犹豫,突然“扑通“跪下就要磕头,叶晨慌忙拦住,他扶起这个朴实的中年妇女时,现她掌心全是汗,赶忙说道:
“使不得,秀英姐,你这是在折我寿呢,贺叔接下来七天要连续针灸,我再开个方子帮他调养身体,很快就会无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