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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她的眼睛都红了,微垂着眼眸,支支吾吾的说起了那日的事。
程子衿当时确实说送她回马车去,其余什么都没讲,是她心不在焉走了神才崴了脚,坐在地上怎么都不肯走。
是程子衿蹲下为她揉了脚踝,见她还在委屈的哭,才没忍住的轻声安抚她,“周夫人是为你好,她选的各个都赛过我,你该听话才是。”
“可我只喜欢你啊。”
她已经豁出去了,没脸没皮说什么都无所谓了,当时她是抱着一拍两散的下场去的,谁想到程子衿竟然笑了。
像上次那样又在她面前蹲下了身,“上来,我送你回马车。”
“我不回去。”
“不回去,我怎么提亲。”
周燕珊回想起这段,眼眶都有些发红,既喜悦又酸涩:“他和我说,今年他就去参加科考,等高中了就来我家提亲,让我等等他。
阿欢,你掐我一下,我是不是在做梦。”
“你母亲怎么说?”
“我一回家就被关回了屋里,是后来下人偷偷与我说的,子衿哥哥见了我爹娘便先跪了半个时辰,将错全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他说想娶我,若是不能高中就会离开京城,绝不会坏了我的半点名声,后来是太子二叔开了口,我爹娘才点了头。”
这回连带着秦欢的眼睛也有湿了,这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欢喜,周燕珊之前所有的坚持都是值得的。
“你怎么也哭了。”
“我为你高兴。”
同时也为自己酸楚,周燕珊之所以能等到她的明月,是与程子衿两情相悦,那她呢,她还有机会拥有属于她的月明吗?
“我还记得刚告诉你子衿哥哥时,你问我是不是疯了,如今证明我是对的,不试试谁又能知道结果会如何呢。”
是了,不试试,又怎么会知道成与不成。
“珊珊,多谢你,我懂了。”
秦欢俯身向前,抱了抱周燕珊,起身就跑回了书房,她要将剩下的画完成,待舅舅回来之时亲手送给他。
留下周燕珊一脸迷茫,她说了什么吗?怎么就懂了?
沈鹤之不在府上,周燕珊又烦家里娘亲念叨,便干脆在太子府住下陪着秦欢。
夏去冬来,昨日似乎还穿着单薄的夏衫,没过几日便寒风萧瑟,换上了厚厚的袄子。
天方蒙蒙亮,屋内还点着熏香,周燕珊尚在暖和的被窝里熟睡,秦欢就轻手轻脚地起身去了书房画画。
沈鹤之这半年多都未回京,一副势要将水患根治才肯归的决心,秦欢起初确实很不适应,后来渐渐养成了他的习惯。
每日早起先去画半个时辰的画,等周燕珊醒了,正好先生也来了,心也跟着静了。
比起练字,她更喜欢的还是画画,之前那张沈鹤之的小像早就画完了,她小心翼翼收好,又重新开始画别的,想要等他回来的时候给他一个惊喜。
她刚收了笔,周燕珊就拿着手里的信笺跺着脚小跑着进来。
“你画完了?这幅赏雪图我最喜欢了,既然画好了,不如送给我吧。”
秦欢以四时为题,花了半年时间画了四幅画,此时正好应景的画到了最后一副的冬雪。
画中的漫天飞雪下有一小石亭,亭中有两个背影挨着在煮茶赏雪,周燕珊馋了好久,见今日画成,又来缠着秦欢。
“上回不是给你画过小像了,这个不行。”
“真是小气,小像和这个又不同,多赠我两幅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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