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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语不解:“怎么会没事?”
“不让他哭,他会憋坏的。”
宋诚叹气:“皇上救回来了,没事了。”
这几天,张辅何曾不是靠意志在苦撑?宋诚机智沉稳,可是名望不足,若他倒下,明军群龙无首,只有再次被瓦剌军追杀的份。
皇帝被俘的屈辱,部众随时有可能被追杀的危机,都沉甸甸压在他心头。
现在皇帝救回来,了却他一桩心事,不让他发泄一通,于病情更加不利。
苏沐语睁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着朱祁镇,多少有些鄙视,这人是皇帝?怎么哭成这样啊。
宋诚道:“你下去吧,需要再叫你。”
苏沐语点点头,走了。
张辅和朱祁镇痛哭一场,总算慢慢收住哭声,宋诚道:“国公爷,请皇上进帐吧。”
你们俩站帐门口哭不是事啊。
“是是是,皇上快请。”
张辅松开朱祁镇,束手恭请,火把下,衣襟已被血染红,伤口果然裂了。
朱祁镇迈步入内,在床边的椅上坐了,道:“多亏宋卿,朕才能脱离虎口狼窝。”
宋诚道:“臣不敢居功,臣和国公爷商议良久才定下此计,皇上洪福齐天,才找到岳雨生,要不然只能硬闯敌营。
硬闯的话,臣实无救皇上的把握。”
这小子实在,一点不居功。
张辅大为满意,看向宋诚的眼神就有些许笑意。
朱祁镇道:“有劳宋卿了,朕回京后定重重封赏。”
宋诚不居功,可功劳实实在在摆在那呢,朱祁镇记着呢。
宋诚只好道谢,道:“请皇上休息一晚,明天臣派人护送皇上回京。”
“朕御驾亲征,哪能轻易离开?”
朱祁镇坚决不肯撇开军队先跑。
宋诚和张辅劝了很久,无奈朱祁镇很是坚决,只好随他了。
三人接着说起目前的形势以及明天的仗,无论如何,宋诚都得出战,不能失信,朱祁镇和张辅都以为他是勋贵之后,是宋瑛的孙子,定然幼习武艺弓箭,不过对上也先这种能征惯战的大将,胜算还是很少。
宋诚的思路却不在这,和也先在阵上硬碰硬,一刀一枪决输赢?他没想过。
瓦剌营中,伯颜贴木儿加快脚步赶往朱祁镇居住的小帐,离帐约一箭之地,就见帐中火光熄灭,一片黑暗。
这是睡觉了?
不是说早就睡了吗?现在才熄火?伯颜贴木儿担心朱祁镇,也没细想,来到帐前,朗声道:“皇上,可安歇了?”
帐中好象传出“咦”
的一声,很轻,听不太真切,然后袁彬的声音道:“谁啊?皇上已经睡了,有事明天再说。”
“是我,伯颜贴木儿。”
伯颜贴木儿说着,又上前一步,刚才那一声听不真切,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朱祁镇还在伤心难过吗?
脚步声渐近,帐帘掀起,袁彬身着中衣,肩披披风站在门口朝伯颜贴木儿抱拳,道:“元帅见谅,皇上已经睡下了。”
朱祁镇就算知道他睡下,也会起来和他说话,没有不见的道理。
伯颜贴木儿觉得怪怪的,又想可能刚才和宋诚诀别哭过,不好见自己?
他沉默一息,道:“我明天再来。”
“元帅慢走。”
袁彬见伯颜贴木儿转身,强忍着才没有大喘气,刚才可把他和岳雨生吓得不轻,要不是他手快,捂住岳雨生的嘴,岳雨生惊呼出声就糟了,也不知皇上出营了没有,可千别不要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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