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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这样夸,仿佛又在提醒自己屈居人后的事实,她磨了磨后槽牙,心不甘情不愿地道:“委屈你了,要将就我的志愿选择。”
荆焱低低地笑,也不说话。
童茹玥听着他浅浅的呼吸,心里和小猫挠一般,不知怎么,突然就很想见他。
出于矜持,她没贸然开口,却也舍不得挂电话,扯了一堆有的没的之后,荆焱主动抛了橄榄枝:“来我这吗?”
没等她回答,他淡声补充:“就江逢舟他们几个,没别的女孩。”
少年破天荒解释,等同于迫切的邀请。
童茹玥捂着脸笑,正欲说好,楼下倏然传来重物打碎的声响,掺着几声女人的哭喊。
她一惊,立马站起身朝楼梯走,看清客厅的场景后,匆匆收线:“我现在有点事。”
下边一塌糊涂,花瓶的碎片横七竖八。
童母穿着华丽的礼服,跌坐在地上,高跟鞋掉了一只在旁边,哭得妆都晕了,很是狼狈。
正门处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容貌英俊,比实际年龄瞧着年轻许多,此时正满脸厌烦地斥责:“丢人现眼的东西,你别去了。”
童茹玥疾步而下,扶起母亲,冷冷瞪着他。
“你看什么?”
男人皱起眉,反手就是一巴掌,“吃我的用我的,还敢摆脸色给我看,我就养了你这么一个白眼狼。”
童茹玥被打得偏过头去,血腥味瞬间在口腔里散开,她忍着头晕目眩的痛苦,倔强站在原地。
男人瞥她一眼:“滚回你的房间。”
童母没在意女儿的伤势,凄凄惨惨地去拉丈夫的袖子,“振庭,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
外头的司机已经打开车门,撑开雨伞,男人再不肯耽搁,整理着袖口,吩咐秘书联系别的女伴。
童母甩开女儿的手,抓着裙摆追出去,不顾形象地大喊:“你要带谁去?童振庭,你把那个狐狸精带去晚宴,你让我的脸面往哪儿搁?”
男人摇下车窗,点着一根烟,讽刺地笑:“如果你忍受不了,可以选择离开。”
童母猛地收回眼泪,活像是被掐住了脉门,声音低下去:“她就这么好?”
男人懒得看她,吩咐司机开车,冷冰冰地丢下一句:“当然,比你有挑战,也比你有趣。”
童母瘫软在地。
佣人们早就避开,偌大的厅堂里就剩母女二人,七月的天气,暴雨凌厉,风卷着水滴,往门扉敞开的屋子里肆虐。
童茹玥没再去扶她,手背揩去唇角的血,语调淡漠:“妈,我考上A大了。”
童母直愣愣望着远去的车尾灯,双眼涣散,心神都被抽离,良久,才慢吞吞抬起头:“报那么远,你爸会生气的,他说最近公司状况不好,打算趁早找合适的联姻对象。”
童茹玥用力闭了下眼:“你要帮他卖女儿?”
童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们斗不过他,家里还得仰仗他,你先念书,届时妈妈会帮你把关的。”
语罢,她珍重地捡回地上摔落的名贵耳环,扶着墙站好,又开始泪水涟涟:“哎,你哥哥要是在就好了,”
童茹玥死死掐着手心,疼痛无处不在,她知道自己输了,她没有办法再改变这个女人的任何想法。
她的母亲,从外表到内里,已经被腐蚀透了,没有灵魂没有思想,为了维持体面的生活,甚至愿意把自尊心踩在脚底。
童茹玥理解不了,也不想体恤,她默默地回房间,盯着香薰蜡烛上转着的走马灯,从未有一刻如眼下这般无力。
发呆许久,突如其来的雷声打断思绪。
她忽然站起,换好衣服,按着先前他告知的位置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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