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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见到她的侧脸,怔了怔,先前头晕眼花,都没能瞧仔细,此时灯下看美人,越看越心猿意马。
他缓步走近,手去摸她光滑的脸蛋,“朕听你姑母说,你乳名唤作忧忧?”
荆羡撇开头,强忍着夺门而出的欲望。
皇帝以为是小姑娘害羞,不以为意,扭头吩咐内侍官:“将朕的宝药拿来。”
内侍官诺了一声,弯下腰慢慢倒退着往后走。
这药早早就备好,不过片刻取来,就着白瓷茶盏的温水,五十知天命的男人一口气服了三颗,妄图能红鸾帐暖大展雄风。
荆羡抱着被子缩在角落,煎熬地等待宫女替陛下宽衣,手指掐进软肉,刺得生疼。
正欲欺上塌,男人捂着胸口仓皇后退,骇然地睁大眼:“这药……”
他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不敢置信地望向角落处面生的太监:“你是、你是谁派来的?”
太监微笑地趴伏在地:“皇上,您服太多了。”
皇帝开始咳嗽,喉咙里全被血沫子堵住,可这些宫人们权当做看不见,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原地,活像泥雕塑。
他最终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
荆羡浑身发凉,眼睁睁见九五之尊七窍流血,捂着嘴不敢出声。
她不蠢,心知肚明自己目睹了一场宫变。
她或许活不过今夜了。
忽而,有人迈步进来,随着抬脚的动作,玄黑蟒服衣摆处的金色腾龙张牙舞爪。
一干人齐齐跪下,诚惶诚恐:“九殿下。”
容淮垂着眼睫,饶有兴致绕着男人走了一圈,似信步闲庭,半晌,轻笑了声:“父皇,牡丹花下死,您也不亏。”
皇帝气若游丝:“畜生,朕的江山绝不会传与你……”
“既是如此,我也不强求。”
容淮笑意加深:“那便给小十二吧,来人,传皇帝遗诏。”
玉玺和圣旨,不过半刻光景,利落拟好,这王权,轻描淡写地被少年玩弄于掌下。
荆羡自从他进来的那一刻便无法正常思考,她魂牵梦萦的意中人,她钦慕已久的救命恩人,她想过要以身相许的郎君,就这样,遂不及防地出现。
可他显然不认得她。
左右宫人都已散去,房门落了锁,少年大概已经决定要亲手了结她,笑容异常残忍:“母后,儿臣也不愿如此,可谁叫你看到了呢。”
纤长白皙的指尖缠上少女的脖颈,他居高临下盯着她美丽的眼眸,一点点收拢掌心。
荆羡的泪水大颗落下,空气愈发稀少,濒死挣扎间,床榻凌乱掉落出一幅画。
容淮皱眉,停了片刻,松开手,任由少女光裸着肩背趴在被褥间费力喘息。
他散漫地倚着床柱,长腿曲着,拦在外头,待得看清画的落笔签名后,笑了起来:“竟不知母后怀着这样的心思。”
他掐着她的腰,将柔弱无骨的少女提起来:“老东西碰过你没?”
荆羡有点怕他,用力摇头。
容淮打量她一会儿,亲昵地凑过去,咬一口她的唇:“既是如此,儿臣找到了能让母后活下去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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