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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淮:“……”
就这样,报道的第一天,莫名其妙多了三个小弟。
他有时候会觉得很吵,有时候又觉得还凑合,仿佛借着他们无穷无尽打闹的活力,也有了几分烟火气,至少是在提醒他活着的感觉。
然而这微小的作用也就仅仅是这样了。
他对这肮脏的世界并无任何期待,以为高中三年就和刚过去的初中那样,行尸走肉地游离在泥泞之地,看着光鲜,实则内里早就烂透了。
他甚至想着,若是容昌汶治不好死了,他就提刀把崔泠那个阴魂不散的女人宰了。
一同下地狱也没什么不好。
只是没有料到,老天爷还会怜悯他这样早被放逐的人,有那么一束光,在不经意间,强横地穿透荆棘与雾霾,来到他的身边,自此不肯离去。
第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呢?
好像是在新生合唱的音乐教室,若非她事后一遍遍描述,老实讲,他已经没有太多印象了。
前一天打工睡得太晚,太阳穴突突直跳,整个年级段的人围在一块,听着四面八方而来的噪音,如同灭顶之灾。
他靠着椅背,面色已然沉到极点。
前边的女孩子频频回头,爱八卦的薛安阳如数家珍:“三班的班花,五班的白富美,还有十一班的拆二代,我操,咱们这里是妹妹们的高度关注区啊。”
邵忠摆了个耍帅的支额姿势:“在看我吗?”
李晋笑骂:“滚你妈的。”
容淮压根没在意小姑娘们的视线,皱着眉,踹一脚凳子:“闭嘴。”
三人安静了。
又过了会儿,薛安阳振奋得挺起脖子,破天荒违背了大佬的旨意,对着李晋挤眉弄眼:“妈耶,幸运日,我的初恋女神都回头了。”
这称谓,还挺特殊。
容淮抬眸,意兴阑珊望过去。
也没来得及看清长相,双马尾的小姑娘刷得扭过了脸,身边的死党埋下头同她窃窃私语。
小姑娘脖颈处的皮肤粉意盎然,也不知是害羞还是热。
他没在意,目光短暂停留两秒,就收回来。
后来学校里也遇到过几次,知道她叫荆羡,但凡他有空出席早集会领奖,她总在旁边。
公告栏里的名字也是一左一右,永远占据着文理两班的状元。
容淮遇见过形形色色的姑娘,或矜持或热情,他通常视若无睹,并不代表没有基础的判断。
但她确实有点特殊,每逢擦肩而过,都是仰着头,目不斜视,骄傲得如同公主莅临。
次数多了,邵忠他们也会打趣:“我们校花是不是对淮爹有意见啊,头快扬到天上去了,好几把伤人。”
容淮基本不搭腔,对这种一看就养在深闺里的娇花提不起半点兴致。
不过千算万算,没算到她会胆大包天至此。
【潮汐】说是私人高级会所,里头乱七八糟的人也不少,一个未成年高中生,打扮得花枝招展,一掷千金来找他点酒。
图什么?
单纯到心思一眼便知。
容淮觉得挺无聊,千金大小姐或许真是闲出病来了,才会一周一次地过来报道。
他也不拆穿她的马甲,静静看她演哑巴戏,戴着那幅可笑的墨镜,手指噼里啪啦在键盘上打字同他交流。
真是可笑。
竞赛集训就坐他同桌。
手机壳和学校里的一模一样。
她都不知道么?
本来他是不打算和她有交集的,既然在会所,那就是客人而已,钱货两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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