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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年轻人面面相觑,又看小陶肩上沉甸甸的粮袋,便转而露出了笑:“这粮袋如此沉,怕是有一石重吧,来来,吾等替你背!”
说着,便笑嘻嘻地要来夺他粮食。
小陶哪能不知道,这二人就喜欢欺辱自己,此次也没安好心,说是帮自己送粮,其实是要找借口向他索要些粟米,少不了勒索他一斗、两斗的。
于是小陶猛地后退,将粮袋一放,掏出了怀里的匕首,狠声道:“别……别过来!
敢夺我粮,就让,就让汝等见血!”
这可吓了二人一跳,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小陶。
换了以往,小陶肯定忍气吞声,任由他们欺辱。
可经过这个月服役,他不知不觉有了些改变,更别说,这些是小陶家救命的粮食,一粒他都不舍得给别人!
二人也就欺负他老实,一旦小陶拔刃反抗,却也不敢将他怎样,加上里监门也探头出来查看,便骂骂咧咧地走了。
小陶松了口气,提着粮袋,走到闾左自家门前……
破瓮作窗户、用绳子系着户枢,真的是“瓮牖绳枢”
之家。
泥滩里本来就穷,小陶家更是里中出了名的穷困潦倒,而且大家都对他们家避之不及,毕竟他母亲是得疠病死的。
小陶叹了口气,推门而入,院子狭小,他那同样瘦巴巴的父亲正有气无力地蹲在院子里烤火,听到门响,抬起头看到小陶,却没有丝毫惊喜的神色,直到小陶将粮食放到他面前,他那深陷的眼眶里才重新浮现出一丝神彩来!
“米!
?”
小陶的父亲打开粮袋,笑得合不拢嘴,而后又连忙去把门合上,低声说道:“哪来的?莫不是你偷的?”
小陶气得涨红了脸,却说不出话来,只是使劲摇头。
“就算是偷的也无所谓,别让人抓到就行。”
他父亲却不在乎了,复又一屁股坐下,虚弱地说道:“你走之后,我每日只吃一顿,快饿死了,快去将米煮了。”
“嗯。”
小陶默默答应,走入屋舍内,这屋子是比更卒住的还破的茅草房,地上坑坑洼洼的,摆放了一个满是稻草的矮榻,一个土灶,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唯一能找到的东西,就是挂在墙上的一把小弓了。
这弓与普通的弓不同,十分轻巧,那堆在地上的箭也不一样,每根箭后面,都有一根细细的鱼线绳……
这叫弋弓,有用来射鸟的,也有用来射鱼的,小陶的父亲别无他长,就会一手射鱼术,还能补贴点家用。
但在几年前服役时折了手指后,这门手艺就荒废了。
如今弋弓蒙尘,他父亲也越发颓唐懒惰,地不想种,活不想做,这辈子啊,算是完了。
可小陶不想自己也像他父一样,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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