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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不愿帮我吗?”
七皇子低低的叹了一声,随手将茶杯中的水一饮而尽,他的目光扫扫过那些无忧的脸庞,扫过那些在大街上争嚷着要吃糖果的孩子互相扮着鬼脸,心中却再无力让笑容爬到脸上。
到这里来已经过去三天,纵然自己都会以一种还沉得住气的表情大声呵斥着萧让,自己也早已心急如焚,在这里多拖一天胜算便会又少几成的道理也不是不懂,但如果自己真的带着那些人去偷袭高卢叛军大将,那也跟白白送死无异。
连最起码的胜算都没有,如若是自己一心求死也就算了,可那些早已将姓命托付给自己的人呢,自己也自己也要让他们像人殉一样一起为自己陪葬吗?如果是以前的自己,一定会这么做的吧,可现在,看完以前曾手把手的教自己如何使剑,又如何使用谋略击溃几倍于己的敌人的那位将军时,他便再下不了这个决心。
大概那每一张略带稚气的笑容后都有着像老将军的妻子那般在背后默默凝望着他们的人吧,或许她们已为人母,或许只是新婚不久,可无一例外的,她们会每曰在那盏昏暗的油灯下缝缝补补,即使把手中的针线放下,即使放下怀中已然熟睡的包袱,她们也会悄悄的起身,站在那扇柴扉前向远处望啊望啊,即使知道那个有点憨直又有点傻的人今天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了,可是,就算知道那个总会在自己面前红着脸的人不会回来,她也会每曰都对着那颗闪闪发亮的启明星为她们的丈夫祈福,求他们能平平安安,求菩萨能保佑他们早曰回来。
“可是···这次真的是没办法了吗?”
七皇子吃吃的笑着,姿态癫狂,仿佛是一个根本不胜酒力的书生,又好像仅仅是个失魂落魄之人。
如果可能,他情愿替他们去死,因为,自己心中,已经再无可以牵挂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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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的萧将军啊,你可得为我做主啊,明明是那个老板娘的错,那些个差爷却偏偏要把我抓来,我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哎呀我的那个萧将军,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没等黑着脸的萧让把自己的脸色恢复到一种更耐看的颜色,他就已经发现这是这辈子最不可能的事情了。
原本不小的门口现在熙熙攘攘的挤满了人,就仿佛是在开集市摆水果摊儿似的,就连京都那边最为繁华的大街也从没这么热闹过。
从这里看去,那些个家伙似乎还蛮理直气壮的样子,不停的跟一些或是小贩或是店家伙计的人吵得不亦乐乎,最离谱也同样是最最令人不能不生气的是,其中的一个大嗓门竟然吵得半条街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咳咳,咳咳咳!”
事到如今他总得摆出一些将军的架子才能镇得住这帮兵**。
不过他似乎费尽心思的如意算盘并没有人看到般的,那些已经震的自己耳鼓膜生疼的咳嗽声也同样没有人理睬,不知是不是错觉,当他再一次把似乎想要杀人的目光放在那些在自己眼中已经被当作死人计算的家伙身上时,他似乎看到那个块头像狗熊一般庞大,脸像马一样长,嘴巴只能说是跟上古神兽饕餮有一拼——对了,最后还要加上一个像猪一样聪明的大脑——的家伙,而且凭着自己的良心说,绝对是个不招人喜欢的家伙,如果不是皇子淡淡的脸色上毫无表情,在那一小块沙漠中他就准备将他扔到沙地里不管了。
切,就因为这家伙惹出多少乱子,两只手两只脚加起来都数不过来,要是这家真的能从此痛改前非的还好,可他偏偏是那种死不悔改的样儿,其他不说,你有见过别人都一筷子没动就他吃的稀里哗啦的么?那是人家拿出来款待客人的盛宴,就算你真的饿急了眼,但也不能让皇子脸上难看吧。
现在想起三天前的那场盛宴上那家伙极为不雅的吃相,萧让都有种想要爬到地缝里躲起来的尴尬。
如果仅仅是这件事还好,偏偏那家伙根本不懂看脸色,一个劲的给自己添麻烦,七皇子又恰好被人请去商议大事,这些扰民滋事的小事便交由他一并负责了,就如现在明明知道只会搞的头疼还不得不做出一副大义面前公事公办的样子。
说实在的萧让真的有点儿后悔没把军中那个铁案书吏给带过来,有他在,想必这种事情再多出十倍他都能自信满满的处理好吧。
不像自己······
“萧将军,萧将军啊,”
一见到他之后便像遇到久违的亲人般的一个饿虎扑食冲上来,抱着大腿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上了,“大将军,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铁青着脸,萧让没好气的一脚把他踹开:“什么见死不救?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的?你们又干了些什么好事?老老实实交代清楚,说不定我还会拉你一把······”
听到萧让这种不愿将矛盾复杂化似的态度,他马上像只猴子似的顺着杆子爬了上来,在又一个“不小心”
把邻边的几个女娲族人手中拿着的作为“犯罪证据”
的肉包子一个接一个的胡乱塞满嘴,他才不慌不忙的把仍挂在自己脸上的鼻涕跟眼泪抹干净,一边还含糊不清的嘟噜:“嗯嗯,真不错,比我在京都那边得到老味斋吃的要好得多,喂,我说你,不要那么小气好不好,看看我我身边的这位,铁定是个大将军,大将军!
你们知道大将军是什么吗?有钱人!
他会把你们的钱一分不少的给你们,你们就放心好了。”
听到有人大揽大包的这么说,马上,几乎所有的商贩都像是找到一棵长着金叶子的树一般双眼放光,而且,那些还在为自己羞涩的囊中发愁却又因为过于老实而受人欺负的家伙似乎也找到了自己的希望,一只毛茸茸的大手借此机会突然插到了萧让怀中,只要看他脸红筋涨的把手放到萧让怀中像个猥亵狂似的乱摸一通,就知道他也曾是个本质上还算得上是好人的那种人,嘛,虽然仅仅是‘本质上是好人’的程度罢了,不过相比那些吃了霸王餐还理直气壮的为盘子里不知什么时候落进去的苍蝇大发雷霆的人他的表演还是耐看很多,用萧让的话说,这也算是自食其力吧,仅仅方式上更为不雅。
人们常常挂在口上的生财有道对他们这些完全被美食烧坏脑子的家伙来说根本不起作用。
你说吃人家一顿饭好歹也得帮人家刷刷盘子洗洗碗干些粗活重活之类的,这也算得上是种赔偿吧,瞧瞧肥牛,白吃人家不知几笼还是十几笼包子之后,头一个反应竟然是把自己押在这里抵债,他奶奶的,再不给他点儿教训估计这小子该上房揭瓦了。
“哧!”
身上的粗布哪经得起那个野人将军的如此折腾,几番摸索下来,钱袋没找到,衣服却给撕破了一大道口子,还没等萧让出声教训那个与其说是力气大的像头牛,不如说脑子里全都装的是猪下水的家伙,就马上发现自己刚穿了两天的长衫只能彻底当灶台上的抹布用了。
“嘿嘿,大将军,俺可不是故意的,俺可跟你说实话啊,俺就想摸摸,摸摸······”
没等他再说一个字萧让的剑鞘便重重的砸在他脑袋上,“摸你个头!
你就不能长只眼睛吗?看清楚,我的钱袋是在······”
还没等他反应,腰间的钱袋已经像个玩具似的在几只大手里传来传去,似乎根本顾不上那么多了,几位无论放在那场战斗中都能独当一面的将军瞬间做出了最佳判断,几个人围着那个就静静的躺在地上的钱袋缓缓转动,警惕的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再顺便对那些因为体格或者实力方面的因素还没出场便被淘汰至场外的人咆哮几声以显示自己的强大,“嗯嗯,不论怎么看都是一场蛮斗士的竞技角逐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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