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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思婉原是盯着他,不知怎的眼前一黑,身子沉沉坠下去,只听花晨疾呼了声“娘娘!”
,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时,天光已黑。
寝殿的一角燃着灯,光火幽幽的,就像很多个唐榆值夜的寻常夜晚,会留下一盏灯以便读书。
徐思婉脑中一片混沌,浑浑噩噩地想要撑起身,口中含糊唤道:“唐榆……”
“娘娘?”
花晨闻声疾步上前,揭开床幔,边扶她坐起边道,“太医说娘娘是急火攻心,娘娘这几日可不能再动气了。”
只这一句话,徐思婉的思绪骤然清明,想起了白日里的事,急问:“唐榆怎么样了?”
花晨眼眶一红:“已被送去诏狱了。
诏狱那样的地方,一旦进去……”
“你去看看他。”
徐思婉攥住她的手,像攥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对她说,“你去看看他,告诉他别犯傻,我会救他。
再……再拿些金锭过去,交给诏狱的人……”
“娘娘……”
花晨眼露忧色,打量着她的神情,小心道,“诏狱乃天子亲掌,娘娘想给那里头的官员送钱,只怕……”
徐思婉抿了抿唇:“你便告诉他们,办差归办差,别太磋磨人。
他们若肯让他吃住舒服一些……不论结果如何,我会记他们的恩情的。”
这话由她口中说出,很是有用。
能被一个宠妃记住恩情,日后或许便多一条飞黄腾达的路。
花晨因而心中有了底,依她所言去取了钱,着人套了马车,匆匆出宫。
诏狱就在皇城里,离皇宫并不大远。
花晨出宫时已是深夜,走进诏狱后先按徐思婉的吩咐见了诏狱的官员,又由狱卒领着往牢室走,很是费了些时间。
待走到唐榆的牢室门口时,外面的第一缕阳光已映照下来。
唐榆正仰头透过牢室墙上狭小的铁窗望向那一缕光,背对着牢门。
他尚未受刑,只是那袭象征身份的大红袍服被剥去了,只余一身洁白的中衣裤穿在身上。
在清晨的熹微阳光映照下,莫名透出一股仙风道骨的味道。
花晨迟疑了一下才唤他:“唐榆。”
听到花晨的声音,唐榆猛然回头,定睛见徐思婉不在,才松了口气。
他笑了笑,走向牢门这侧,睇了眼旁边的狱卒,隔着铁栅问她:“娘娘有吩咐?”
同在宫中谋事数年,花晨现下也心如刀割,紧紧咬了下嘴唇,在轻声道:“娘娘让我来跟你说一声,她说……她会想法子救你,让你别做傻事。”
“傻事?”
唐榆轻嗤一声,一字一顿地问她,“她是怕我寻短见么?”
花晨被问得一懵,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徐思婉所说的“傻事”
或许并非自尽,而是招供。
但这话当着狱卒的面自不能说,可她便是不说,唐榆也明白。
他摇摇头:“你回去告诉她,让她别做傻事才是。
你就跟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