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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是这样?
季唯面前闪过一个个画面,先是枯草萎地,花残叶败中,脸色惨白的姜糼容静静地躺在棺椁里面,冰冷的牌位在一旁闪着幽冷的光芒,木牌位上刻着季姜氏之位几个大字。
接着却又是大红帷幔低垂明艳灼人的新房,暖香氤氲里,姜糼容穿着吉庆的喜服,头上盖着大红盖头,交迭的领口上方露着清丽白腻的脖颈,孟沛阳穿着大红新郎袍胸前戴着朵大红,嘻笑着在姜糼容身旁坐下揭开她的红盖头。
闪烁的灯火突然黯淡了,濯濯光华使一切失色了,孟沛阳缓缓推倒了姜糼容。
季唯抱紧双臂,感觉得被浸进冰窑似的的阴冷。
身边车辆人影飞掠而过,季唯脑子里激烈地厮杀。
放弃!
任由姜糼容嫁给孟沛阳,保住姜糼容的健康性命。
占有!
与她同生共死。
糼容的身体一向极好,认识她那么久,从没见她生病过,季唯狠狠地摇头,否定了脑子里想退让由得姜糼容嫁给孟沛阳的念头。
不过片刻,骂声又在脑海里响起: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你明知娶她会使她随时有生命危险,你还娶她,太卑鄙自私了。
告诉糼容,让她自己做选择吧!
不,她本来生活得好好的,你这一说,却让她生活在随时会死去的恐怖里了。
糼容不喜欢孟沛阳,自己退让她也不会嫁给孟沛阳的。
不,她对孟沛阳是有好感的,而且,她前世和孟沛阳成亲过,有夫妻名份呢。
季唯脑袋要炸开了,眼前血雾模糊噩影重重,嘎一声一辆马车在他身边停下也浑然不觉。
马车里走下来一个人,是高夫人,自回乡后,高夫人憔悴了许多,鬓边微有白发了。
“季大人得便吗?老身有一事相求。”
季唯从痛苦的抉择里回神,压下脑子里纷乱的思绪,拱了拱手,道:“夫人有何咐咐,请讲。”
“老身想求季大人帮忙打听东莱镇那个叶霜的下落,如有可能,把她赎买妥为安置。”
高夫人低声道。
“夫人,那叶霜是?”
季唯当日见到叶霜时,只当人有相像,如今看高夫人神情,分明另有隐情。
“如果老身没猜错,那个叶霜应该是糼容的孪生妹妹,我姐姐的另一个女儿。”
高夫人悲哀地道:“我姐姐害喜时被人投毒,后来虽保住了命,身体却垮了,两个女儿出世时,只有小小的一点点,眼睛紧闭不会哭不会哼连喝奶都不会,大夫说,孩子在娘胎时中毒了,气虚血弱保不住。”
医馆大夫说的话在高夫人嘴里得到证实,季唯怔住了。
“我姐姐好不容易才怀上孩子,我不忍她失去孩子,大夫说无法救治,我又使人到处打听,后来打听说到一个土法,道是将一个婴孩的血都放出来给另一个喝,喝了血的那一个气血足便有希望活下来。”
“荒谬!”
季唯忍不住道。
“我开始也觉得是谬言,后来两个孩子一动不动不会吃不会喝,我实在没办法……”
姜高氏产后一直昏迷着,高夫人做了主,挑了一个看起来更虚弱些的孩子割破手腕,放血喂进另一个嘴里。
奇迹的,喝了血的那个孩子睁开了眼。
这个睁眼的孩子就是姜糼容,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煞是可爱,高夫人喜出望外,不犹豫了,紧接着划开淹淹一息的那个孩子另一只手手腕。
姜糼容变得活力十足,就在这时,丫鬟来报姜高氏醒了过来,高夫人大喜又茫然,看看那一个被放了血无声无息的孩子,一咬牙,咐咐丫鬟婆子,跟姜高氏只说生的是一个女儿,别说双胞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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