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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消失的十八岁。
脑子里蹦出这句话的时候丁冬彻底愣住了,那一刻她的世界里电闪雷鸣,灯光打在她惊惶无比的脸上,她突然感觉到彻骨的冷意从身体里涌出,她在发抖。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偶然吗?那么多的偶然出现,摧毁了她平静的生活,这合理吗?
“想什么呢?小朋友。”
秦城把她的恍惚看在眼里,关切地问。
丁冬早就听不见看不见一切,她的眼里只有前方的那个人。
那个方向,秦渊卓然于人群中,脸上的表情倨傲疏离,而他的身边,正站着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女人,那分明就是在婚礼上被她的突然出现吓晕过去的金玛丽,秦文桐的混血老婆,秦渊的母亲。
饶竹正乖巧地与金玛丽说话,金玛丽本来笑容满面的脸在触到草地中央的丁冬时,突然僵硬,随即有些气急败坏地对身旁的儿子讲话,秦渊淡淡地应着,引来母亲的怒视。
“丁丁,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秦城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终于唤回了丁冬的某些感知,她艰难地挤了个笑容,“成哥,你18岁的时候在干些什么呢?”
秦城想了一下,“18岁,正忙着初恋呢。”
“是吗?”
她苦涩一笑,“18岁真是个美好的年纪……”
那么美好的18岁,可是她却把它弄丢了。
听她这么说,秦城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古怪,那双忧郁的眼带着莫名的心疼,然后爽朗一笑,“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只是今天碰到成哥,想起了过去的事情。”
秦城追问,“那想起什么了?”
丁冬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大概是肚子里的馋虫想起你烤的好东西了。”
秦城满脸委屈,“丁丁原来只是惦记哥做的饼干啊,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丁冬也低头温婉地笑,然后抬头用轻松的语气问,“成哥,你为什么跟秦先生说……你们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啊?”
“这个……”
秦城显然被难住,笑着避开问题,“这么多年了,你这小家伙怎么还没改掉老是问‘为什么’的习惯啊。
‘成哥,为什么你整天不出去啊’,‘成哥,为什么你心情好的时候烤出来的饼干比较香呢,‘成哥,为什么你总是装酷不回答我的问题啊’。”
秦城的奚落让丁冬想到那短暂却快乐的日子,眉眼间沾染上了久违的快乐,调皮地反将一军,“成哥,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改不掉不回答我问题的习惯啊。”
“大概是觉得多此一举吧。”
秦城缓缓开口,目如灿星,“因为答案都已经在你心底了。”
丁冬脸上的笑顿时僵住。
一曲终了,丁冬逃也似地离开草地,秦城到底是秦家老二,地位使然,就算如今大势已去,还是有许多人愿意上前攀交情。
丁冬身为娱记刨根问底的习惯不变,她在共舞的最后时刻小心翼翼问了秦城,“成哥,最后一个问题,你跟秦先生,我是指秦渊,你们兄弟关系……很糟糕吗?”
她一脸忐忑,秦城则十分平静地道出过往惨烈的真相,“我们曾经水火不容,我恨不得这个弟弟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既生瑜何生亮,因为这个出色的弟弟,我像个懦夫一样得了抑郁症,企图通过死亡逃避一切失败和耻辱。”
丁冬的一丝头发顽皮地贴到她的脸上,他轻轻为她捋好,“我的这个弟弟在外人看来坚毅无情,可只有少数人知道他唯一的弱点,我是那少数人之一。”
“成哥!”
丁冬猛地揪住他的手,摇头哀求,“不要这么对他,他……过得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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