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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段时间牡丹红从戏迷们的视野里消失了,戏迷们心存遗憾。
十字路口偏北第二家叫驴子酒馆是凤栖镇的人市,常有一帮子闲得无聊的人聚集在那里神侃,酒馆掌柜年天喜是年家庄的财东,绰号“叫驴子”
,那酒馆也自然就叫做“叫驴子酒馆”
。
凤栖镇是长安到内蒙的必经之道,常有一些南来北往的脚夫在叫驴子酒馆吃酒,客人们带来了外边世界的各种逸闻趣事,自然也把凤栖镇的风土人情向外传播。
酒馆内免不了请一些当红的旦角来坐台清唱,食客们一边喝酒一边大声叫好。
人们在闲谈之余免不了提起牡丹红,这牡丹红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露面了,该不是被那个有钱人包养?
叫驴子跟郭善人是亲家,两家的店铺斜对门,那天牡丹红走进郭善人的药铺时叫驴子瞥见了,大家都在市面上混事,谁对谁都知根知底,相互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床头上那些破事谁也不愿提及。
可是自那以后牡丹红跟郭善人都从凤栖镇蒸发了,这不能不使叫驴子心存疑虑:难道说这一对狗男女私奔了?
其实,叫驴子当真还给猜对了,那天牡丹红从郭善人的药铺走后,郭善人把自己摸过牡丹红玉手的三个手指头放在眼前揣摩着,感觉那心里有一股暖意在流,特别是牡丹红坐在轿子里的回眸一笑,简直让郭善人失神落魄!
整整一天,郭善人都在甜蜜地回味。
夜里睡到药店后堂的土炕上,那种胀起的感觉烙得郭善人彻夜难眠。
突然间,有人敲门,药铺半夜敲门是常事,一点也不值得惊奇,可是郭善人却心有灵犀,认定敲门的就是自己的心上人!
郭善人没有叫堂倌开门,而是自己急急忙忙登上长裤,取下顶门杠,看见月光下牡丹红像霜打的茄子那样孑然伫立。
郭善人急忙把牡丹红让进里屋,关切地问:“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牡丹红什么都不肯说,只是嘤嘤地哭。
郭善人本来心善,看戏看到伤心处都陪着落泪,这么个的美人儿在自己面前啼哭,哭得郭善人心碎,免不了怜香惜玉,着急地问道:“哎呀姑娘你就别哭了,有什么伤心事说出来,也许郭某能给你帮忙”
。
牡丹红突然给郭善人跪下了,口称郭善人“大哥”
。
说大哥只要你今晚能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讨吃要喝我都愿意。
郭善人思考半天,他不可能把这么个药铺丢下去跟着牡丹红私奔,可他的确也着迷牡丹红的美色,思来想去终于痛下决心,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送上门来的礼物绝不能轻易抛弃!
郭善人匆匆地往衣服兜里揣了一些银元,关了店门,带着牡丹红来到城门口,给守门的兵士塞了一些零钱,谎称城外有病人急需医治,看门的睡眼惺忪,只是认识郭善人,并没有看清那个女人是谁,就替郭善人开了城门。
出了城门走了不到一里路,牡丹红突然捂着肚子大声呻吟,紧接着血珠子顺着裤腿流下来,月光下郭善人看清了,牡丹红的脸色惨白。
郭善人知道,牡丹红流产了。
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一瞬间竟产生了抛下牡丹红溜走的念头,牡丹红可能看透了郭善人的心理,竟然死死地把郭善人抱住,眼看着东方泛白,郭善人无奈,背起牡丹红,一步一步地挪到仙姑庵。
仙姑庵里的老尼绰号何仙姑,早先曾经是土匪头子杨九娃的压寨夫人,杨九娃被郭麻子打死以后,何仙姑万念俱灰。
来到仙姑庵出家为尼。
何仙姑看见郭善人背着个年轻女子进来,坐在卧榻上把三尺长的烟锅子从嘴上挪开,平板脸上看不出一点表情,也不问客人来此作甚,薄薄的嘴里只吐出了一句话:“走还是留”
?
郭善人把牡丹红放下,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
有关何仙姑的传闻很多,连李明秋也怵她三分,一个女人能在这关隘险地站稳脚跟,可见这女人绝非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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