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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婉玗借着窗帘边缘透进来的些许月光从床上爬了起来,她摸了桌上的火柴“哧啦”
一声划着,点起了半截蜡烛,这才又回了床边去瞧弟弟。
被子已经被廖熹跚踢到了一旁,他稚嫩的小脸透着不正常的红晕,因为不舒服,眉头也紧紧地蹙着。
“小跚?”
廖婉玗伸手摸了摸廖熹跚的额头,被他额上的高温给骇了一跳。
如今天还未亮,大家都尚在睡着,廖婉玗不敢打扰到其他人,只是轻手轻脚地接了一盆凉水,并且默默地祈祷着,希望浸过凉水的毛巾,能帮助弟弟退烧。
只可惜,她不眠不休地更换着冷毛巾,直至天亮,廖熹跚依旧是高烧不退,真个人都浑浑噩噩。
若是原来,廖熹跚有半点不舒服廖老爷也要叫廖家的家庭医生过来看看,白日里自然是不用说,就是三更半夜,那付医生也是随叫随到的。
可现在他们已经没了这种待遇,廖熹跚的病,自然就要依靠廖婉玗自己想办法了。
盘算着请大夫的钱,廖婉玗看着床上难受的弟弟,她咬着牙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木盒,这里头都是尤氏死后留下来的细软,眼下依旧还是只有当掉着一条换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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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婉玗领着大夫从角门进了院子,隐隐就发现出些许不同来。
因为廖老爷的死,廖家各处均挂着丧布,家中各处鲜艳的东西一律收进了库房,今儿虽然丧布还在,院子里却是多了好些当季的菊花。
但此时的廖婉玗也来不及多想,她一路上都礼貌地催着那大夫走快些,好不容见到了廖熹跚,见到弟弟难受的样子,她一颗心又揪了起来。
这大夫是个中医,瞧完病后给廖婉玗开了一剂方子,嘱咐着廖婉玗如何煎熬,收了钱便离开了。
廖婉玗将大夫送出门去,自己又跑了趟药材铺,可惜她提着三包药才进了院子,就被拦住了。
“哟,这不是五小姐吗?”
廖婉薇昨儿又打了一通宵的牌,这时刚回来,叫住廖婉玗的正是她的贴身丫头百香。
见廖婉薇从车上下来,廖婉玗恭恭敬敬地鞠躬问好,“二姐,早。”
廖婉薇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近似于“嗯”
的音节来,“拿的什么啊?”
她声音慵懒,正是一副通宵过后的疲惫相。
廖婉玗往前走了几步,那百香平日里就是个心坏嘴厉的,此时瞧着廖婉玗就要走到跟前了,忽然伸出一只脚去,将她结结实实地绊倒在地。
“哟,五妹,这不过年不过节的,怎么见着我就这么大的礼啊?”
瞧着廖婉玗的窘迫模样,廖婉薇笑了起来,“可惜咯,我今儿打牌输了钱,眼下可是没有红包给你了。”
从地上爬起来,廖婉玗发现自己的膝盖、胳膊肘和手掌都摔破了皮,一旁的百香正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这么一瞬间,廖婉玗忽然觉得自己活得太委屈,她本是廖家的五小姐,胞弟更是廖家唯一的男丁,如今居然落到连一个下人都能欺负她的地步。
廖婉玗默默地蹲下来,捡起因为摔倒而洒在地上的药材,廖婉薇却是“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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