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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打算问你这些天去了哪里!”
“你大概有些香艳的猜测吧,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扫兴的答案,我一直住在沈阳路公寓里。”
我很意外。
沈阳路公寓是他婚前买的一套两居室,位于市中心的一个12层小高层的8楼,面积不大,优点是交通便利,缺点则是周边颇为嘈杂。
我们婚后在那里住了将近两年,然后搬到目前的住处,那套房子空着,他曾叫我处理掉,我却非常舍不得。
我一直怀念在那里的时光,不过那段时间他正受困于官司,肯定不可能和我有相同感受。
我只说卖也卖不了多少钱,不如留着,他没再说什么。
我隔一段时间过去做简单的打扫,盘桓一会儿。
几年过去,他根本没再过问,似乎是忘了那套房子的存在。
他去住酒店我都不会觉得意外,但完全没想到他会跑去住在那里。
一想到俞咏文也会到那边停留,甚至过夜,与他同居,我顿时涌起强烈的不洁感,不得不提醒自己,婚姻都失败了,再计较这件事未免可笑。
“我累了,想回房间休息。”
他不动,我再也控制不住,抬手狠狠推他:“凭什么你和她一个一个堵住我非要跟我谈,凭什么我要对你们解释我在想什么、我要做什么。
告诉你,我没什么好和你们谈的。
这个孩子我要定了,你们爱怎么样,我不关心,别来打扰我。”
“俞咏文来找过你?”
“请你别装得这么惊讶好不好。
以她的脾气,没在我妈妈葬礼过后就来找我,已经非常客气了。
替我谢谢她的一念之仁,请转告她,我不打算当你们伟大爱情的绊脚石,你跟她走吧,让我清静一会儿。”
我疯了一样再度推他,这次他没有硬拦住我,而是紧紧抓住我的双手,他用力极大,我痛得叫出来,他握住不放,直到我稳定下来不再有任何动作,他才松开,侧身闪到一边。
我匆忙冲进了卧室,重重摔上门,躺到床上,只觉得全身力气如同被抽干一般,眼泪顺着眼角不停地淌下来。
我想起子东说他见过父母争吵对骂,砸碎花瓶。
我知道那一定发生过,却总觉得不可思议。
现在看来,根本没人能彻底克服心底的怨恨、不满,再完美的伪装,再强悍的自我控制,也有剥落溃败的时刻。
我自认为不会吵架,但到了某个时刻,也能像泼妇一样撕扯大骂。
我居然还敢说我会努力一直保持快乐平和的心态,真是狂妄得不知死活。
黑夜让再难挨的一切都能画上一个句号,而睡眠则是人类的一种自我修复,带我们暂时逃离烦忧的重压。
第二天起床,我疲惫无力,走出卧室,发现孙亚欧还没离开。
他瞥我一眼:“麻烦你去化一下妆,这个样子上班,简直会被怀疑遭受了家暴。”
我苦笑,扬起手腕,那里有一圈明显的瘀青,我嘲讽地说:“我也许真会出去诉说你家暴我,好名正言顺轰你出去,落个清静。”
他握住我的手察看:“对不起,我无意之中用力太大。
要不要擦点药酒?”
“孕妇哪能擦药酒。
没什么,我也明白你是不想让我太激动。
以后我会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绪。”
“在控制情绪方面,你已经做得过犹不及了。
我们从认识到结婚这么久,我头一次看你爆发。”
我心灰意冷地说:“只能说我的另一面隐藏得连我自己都没见识到。”
他默然一会儿,说:“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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