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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苏雪道:“我自个儿心甘情愿,劳你过问么?”
见鱼幸爬起身来,痴痴站在原地,又说道:“这是我用‘五色涎’捕捉的,自当要反复洗涤干净。”
鱼幸好奇更甚,问道:“何为‘五色涎’?”
凌苏雪道:“五色涎么,那便是取蛇、蝎、蟾蜍三毒唾液,蜘蛛,蜈蚣两种毒物的肢体,混在一起,加以搅拌,置于密室,不多不少,恰好要三年零六个月,便制成了剧毒,我九玄门称为‘五色涎’。
这“五色涎”
是我门中秘制毒药,若不洗干净,莫说是你我两人,即使是十头大象,也须毒死了。”
鱼幸大惧,半晌哑然,想道:“原来她捉獐子时,也用上了毒药,这女子竟恁地恶毒!”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说什么是好,二人分食獐子之时,鱼幸只觉又是不忍,又是恶心。
到了黄昏,天色忽变,点点滴滴地下起了蒙蒙细雨。
凌苏雪把未灭的火炭作引子,在鱼幸和她自己旁边另生了两堆火。
鱼幸胸口断骨已续,心中对凌苏雪存有感激,斜眼瞥见凌苏雪蜷在墙角,大是感动,说道:“凌九姑娘,这些日子多谢了你的关照。”
凌苏雪一笑置之,道:“也没什么,我先前也便说过啦,你救过我,我救你一命,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你不用言谢。”
鱼幸转口问道:“凌九姑娘,那接下来你拟算去哪里?”
凌苏雪道:“待你伤好得全了,我也该走了。”
鱼幸听她口气楚楚,不禁问道:“你要去哪里?”
凌苏雪半晌方泫然道:“我爹爹已死,这天地间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青衫烟雨,大漠风光,我也……也不知该往哪儿去?”
鱼幸越觉得她楚楚可怜,心中不免生出了爱她护她之心。
忽然想到他昏迷时隐隐约约听到凌苏雪哭泣,不禁冒口出来:“凌九姑娘,那天你哭什么?”
凌苏雪万没料到他昏迷之时,竟然听到自己的哭泣,先是一愣,随即神色黯淡,低声道:“没什么。”
火光之下,鱼幸见他睫毛暗垂,胸中一热,对她的恶感登时全无,口中说道:“鱼幸冒昧询问,希望九姑娘不要见怪才是。
凌九姑娘,你有什么难言之处,不妨说将出来,心中或许会好过些。”
凌苏雪心中一动,说道:“先父冬月初三死于非命,头骨喉骨无一完好,淮阴七秀七位老前辈说是死于’云横秦岭‘柳苍梧‘雁翎锁’之手,七位与爹爹生前是知交,便上了梧桐岭,为爹爹报仇雪恨。
可是这几日我总是梦着爹爹,不知怎么,暗暗觉得不妥,那日从梦中惊醒,不期……不期……被你听见了。”
她所言不假,但却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那就是在她心中,一直在回想那日弓未冷动弹不得时说的一句话:“杀你爹爹的凶手另有其人。”
鱼幸颇觉讶异,心道:“她称淮阴七秀为前辈?单看曲老七,也大不了她多少,显然她对七位崇敬已及。”
嘴上说道:“淮阴七……七位前辈妄下定论,恐也是不妥的,要知江湖武林能人倍出,就连我师父,这爪上功夫也是极为厉害的,我很小的时候,师父就曾教过我以爪抓过空中飞鹰。”
忽觉不妥,忙摆手道:“不过我师父淡泊名利,早已不过问江湖之事了,我自小和他住在沧州松隐林中,他平日里也不允许我抛头露面,自然也不认得你爹爹,决计不会与他老人家为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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