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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洪有些怔,送药难道不该送给伤者吗?这怎么就要送给宜贵人了呢?只是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便又听到不用了,他一时有些混沌,只能应下,微微向后退去。
刚退没两步,突然想到了在外面候着的林公公,又上前一步提醒道:“皇上,林公公来了,您看?”
谢樟看了他半响,又看了眼外面,忽然问了个极不想干的问题:“外面可出月亮了?”
刘洪一怔,连忙道:“奴才这就出去看看。”
谢樟低低“嗯”
了一声,定定的看着黑漆漆的殿外,神情让人有些看不透。
徐英看着谢樟,脸上浮现一抹悲伤。
自那日后,皇上便不让她贴身伺候了,总是将她远远的打发开,虽然没再说让她出宫的话,可刘洪那般心明眼亮的人,又怎么会让她碍眼与御前。
她默默的垂下头,想到这些日子见到过的新人,心中越发悲哀,她自认不比那些主儿差,为何就不能名正言顺的伴在他身侧!
“皇上……”
刘洪脚步匆匆:“今夜出月亮了,只是不甚明亮。”
谢樟默了默,点点头,走到殿门口,可宝庆殿的廊檐宽阔,将天空遮蔽的严实,他只能看到满院子漆黑。
谢樟微微垂了脸,迈出门槛,站到院中,抬头果真看到了极其朦胧的月亮,薄云从月亮前飘过,像极了极细绡纱。
他突然转头问道:“朕记得夏季时,江南进贡了几匹纱,放在哪里?”
刘洪微微回想了下,连忙道:“收在库里。”
“拿出来,朕要选选。”
说罢,转身往殿内走,刚到正殿门口,就听到一声颤颤惊惊的声音,他扭头便看到敬事房的太监跪在一边,高高举着牌盒。
谢樟目光从那排牌子上划过,最后落在了“宜贵人”
三字上,抬手将她的牌子拿起塞进袖兜里,摆手道:“今夜不用!”
林公公怔怔的看着谢樟已经走进大殿的身影,又看了看盒子里缺了一个牌子的空位,神情迷茫的看向自己身后的小太监,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刘洪很快便和几个小太监抱着七八匹纱走了进来,谢樟指了指另一边的大案桌,桌上很快便被五颜六色的布匹堆满了。
刘洪一边打量谢樟的神色,一边小心道:“奴才看库里还有关外进贡的毛织锦,便一并拿来了。”
谢樟点了点头,背着手看着眼前花花绿绿的布匹,目光一点点的从上面掠过,脑中不停变幻着这几次见到她的样子,红色,她有;紫色,她也有;绿色,今日她穿的就是……
嗯,黄色不错,应该衬她,谢樟伸手准备摸向黄色的细纱,却突然顿住了手,这个色她怕是不能穿呢。
有些遗憾的将目光继续前挪,却觉得每一匹她穿都应该好看,这般反反复复的看了七八遍,终于成功挑花了眼。
谢樟狠狠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时,指着红、绿、紫、黄四匹纱,道:“把这些拿回去,其他的拿着跟朕走!”
辜太后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蓝太医,将手里的药方拿给一旁立着的太医院院使,声音冰冷:“皇后不过一个小小风寒,居然能缠绵病榻快一月,如今更是每日昏昏,可见尔等都不是用心诊治的,今日哀家便要看看到底是谁在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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