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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茶水支持,我在课桌上昏睡过去,然后冻醒,手脚冰凉,手底下没有米老鼠棉垫。
我决定回宿舍睡,睡了一会儿,忽然惊醒,我把一本荷兰人高罗佩写的《房内考》落在自习室了。
那是解放前的初版书,插图精美,不敢丢。
我赶到自习室,我原来的座位上,被一个小师妹占了。
小师妹一张鞋底脸,头发黄黄的,散碎的小卷儿,一点儿浅黑的眼袋,肾气不足的样子。
这个师妹,王大和辛夷仔细夸过,都说属于“不以美艳惊天下,而以淫荡动世人”
的类型,不俗。
王大怂恿过辛夷多次:“上吧,什么是玩儿,什么是被玩儿?什么叫受伤的总会是你?只要你不认死理,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就当吃了一个大西瓜,撒了一泡尿,你什么也不亏。”
我自知尴尬,小声谨慎地问那个小师妹:“我好像在这儿落了一本书,不厚不薄,四四方方,不知道你看见没有。”
小师妹眼皮不抬,一边继续看书,一边说:“我没看见,我没看。
我们宿舍的人在看,应该在我们宿舍呢。”
我更加谨慎:“那,看你方便,明天上自习的时候能不能给我带回来?”
小师妹点了点头,继续看书。
第二天,那本《房内考》放在原处,小师妹坐在旁边的一个位子上,目不斜视,仔细看书,好像那本《房内考》一直在那儿,从没人动过,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我若无其事地拿起那本《房内考》,小声唠叨:“总算找到了,给辛夷急坏了。
要是我找不到,辛夷要跟我拼命的。”
有时候,我前女友就在我前面坐着,我们在一个屋子里上自习,我越看她,越觉得美丽。
我明白,我越看,心理越容易变态,人越完蛋。
我强扭视线,遥望窗外的天安门。
我多希望,自习室的黑板上方高挂毛主席像,供我凝望,像我上小学时的教室一样。
我在楼道遇见我前女友,她刚刚从外面回来的样子,神秘而美丽。
“你好呀。”
我对她说。
“你好呀。”
“你好吗?”
我问。
“还行。
你呢?”
“还行。
你去哪儿了?”
我继续问。
我不应该如此好奇,但是我还是好奇,我有病。
“出去了一趟。”
“去哪儿了?”
“去北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