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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桓熙松开她,从背后绕到她面前,低着头愧疚道:“是我以前不知人间疾苦,才会对你说这样混账的话。
那日,为了保护我母亲,我连我父亲都推了,连庶兄都打了,那时我才知道,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靠力量蛮勇保护我母亲,你靠聪明才智保护你家人。
我们都是被逼的,没有谁比谁高尚,也没有谁比谁更坏。”
“冬姐姐,”
他再次伸手握住她的肩,紧张而真诚,动情又羞怯地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不知道和你在一起会有什么后果,但对我来说,不管是什么后果,总也好过你离开我。
所以我不在乎什么后果,我只在乎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冬姐姐,你愿意吗?”
徐念安看着他。
他在小心翼翼地等着她回答。
脑海里回闪过与他相识以来的一幕幕,这个人,他懵懂又勇敢,傻气又赤诚。
他不是她的人间理想,却给她繁琐乏味的俗世光阴平添几分鲜活明丽的色彩。
徐念安知道,纵称不上刻骨铭心,但她确实,舍不下这个人。
想通了这一点,她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有点遗憾,又有点释然,迎着他期待的目光轻点了下头:“我愿意。”
赵桓熙听到这三个字,先是不敢置信般愣了下,随即眸中迸发出难以言述的欢喜来,一把拥住徐念安激动道:“冬姐姐,我会对你好的,我一定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徐念安被他的情绪所感染,心中竟也十分稀罕地生出几分羞赧来,故意凶凶地说:“你也不敢对我不好,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赵桓熙松开她,带着一脸红晕连连点头:“若是我敢对你不好,你就狠狠收拾我,定要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行!”
徐念安听他竟然说出这种话,一时哭笑不得,抬手捶了他一下,又被他欢喜地再次拥入怀中。
确定了心意的小夫妻俩在房里腻歪了好半晌才收拾好出门。
先去汴河边上的私人码头看了从永慈长公主那里借来的画舫。
长达十余丈的双层画舫华丽又威严地泊在汴河边上,老远就看到了上面象征着皇家地位的凤凰旗子在风中翻卷。
岸边有不少闲人在眺望和议论这艘画舫。
靖国公府的马车停在码头上,赵桓熙扶着徐念安从马车上下来后,画舫里便迎出来一位面白无须的公公。
公公姓蔡,已不是第一次见赵桓熙了,知道这画舫便是他要用,很客气地将赵桓熙与徐念安迎上了画舫。
画舫一层是个大通舱,用屏风和珠帘等物隔成大小不一的三个空间,两侧都有十扇大槅窗,明亮通风,适合进行各种娱乐活动。
二楼则分为前中后三个空间,最后面是一个阁子,中间是两侧有栏杆的平台,前面是栏杆围起来的一座亭子。
徐念安一边跟着蔡公公四处查看一边低声跟赵桓熙说着明日客人该如何安排,最后去了画舫的底仓,这里有一部分是做仓库用的,甚至还有个小小的石砌灶台,可以用来简单地加热食物。
酒水和一些便于存放的瓜果果子,杯盘餐具殷夫人都已着人运来了,明日一早再使人将汤羹菜肴运来便可。
徐念安走了一圈,查漏补缺,临走时从袖中拿出五百两银票塞给蔡公公,笑容和煦道:“明日有劳蔡公公帮忙看顾支应,我这里先谢过了。”
蔡公公拿了银票,忙道:“赵夫人实在太客气了。”
徐念安道:“应该的。
明日客人多,我想再从府里派一些丫鬟来伺候着,不知是否方便?”
蔡公公道:“只消夫人确保送来的人安全可靠,咱家这里自是没有问题的。”
徐念安颔首:“多谢公公通融。”
两人离开画舫,上了马车,赵桓熙才问道:“你怎么给他那么多银子?”
徐念安笑问:“怎么?心疼啦?”
赵桓熙老实点头:“有点。”
他攒了十六年又八个月的月例才四千两银子,这一下给出去五百两……留着给冬姐姐买东西多好。
徐念安伸出纤细的一根手指点了他额头一下,嗔道:“这银子,不该花的时候不能乱花,但该花的时候也决不能抠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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