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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榆点点头:“诺。”
徐思婉继而抬手示意花晨月夕止了步,径自上前几步,俯至他耳侧:“那件事,也可以办了。”
唐榆瞳孔骤缩,她不再多言一个字,转身走向院门,他努力定了定神,还是提步追了上去:“娘娘!”
花晨和月夕见状,心领神会地没有上前。
唐榆走得很急,终于在院门处挡住了她的去路,在夜色中,他眼底战栗着打量她:“娘娘想好了?”
“怎么?”
她嫣然一笑,“你不忍心?”
“不……”
他失笑,“我有什么可不忍心?只是……”
他语中顿住,忽而发觉并不知自己想说什么。
徐思婉打量着他的神情,笑意更深了两分:“你该不会是想劝我,给自己留个后路吧?你想清楚,我既入宫闱,后路就不会是一个宫外的男人。
这样的念想我若存了,只会害了我;而你若存了……”
她摇头轻喟:“我知道你是心疼我,想让我高兴,可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你若真想让我高兴,按我说的办吧。”
语毕她不再多留,提步迈出门槛。
唐榆亦不再多言,垂眸长揖,直待她走远了,他才直起身子。
这会儿才刚月初,天边的月亮只有弯弯一牙。
淡泊的月色洒下来,洒在被烧毁的院子里,显得格外寒凉。
唐榆在院门处静立了许久才透过这股寒凉意识到自己适才在想什么。
他并未傻到会觉得卫川是她的退路,只是心底存着一种奢望,希望她在宫外留下一份念想。
这于他而言,是可望而不可求的。
他在宫外的一切都已失去,哪怕多看外面的世界一眼都只有彻骨的痛。
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在宫外置宅,儿时的万般美好又无法忘却,就只得将这份说不清的情感寄托在了她身上。
好像她在宫外多一份念想,他心里便也能舒服一些。
可她好像不需要。
唐榆望着夜色里的薄雾,自顾笑了笑:她既不需要,那就听她的。
她总比他想象的要更绝情一点、更狠心一点,许多谋划若在几年前让他听说,他大抵会觉得残忍。
可现下,他只觉得着迷。
是夜,徐思婉沐浴更衣后就先上了床。
彼时皇帝去向太后问安了,她独自读了半晌的书才听到他回来的动静,不多时幔帐被揭开,他一语不发地在床边坐下,支着额头,面上多有疲惫。
“陛下。”
她笑吟吟地放下书,凑过去伏到他肩上。
见他眉宇深锁就伸出手,一下下按在他眉心上。
他深吸了口气,温柔地将她揽住:“朕身为人父,不能不顾及元琤的面子,委屈你了。
你若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和朕说。”
她倚进他怀中含起笑,拉过他的手,十指相扣,口中轻轻道:“臣妾确是有话想说。”
“你说。”
他和颜悦色地等着她的委屈。
她却只偏了偏头,噙着笑问他:“陛下为何让臣妾住在紫宸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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