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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青玉挣扎着下了地,眼前的一切因着眼眸中难以抑止的泪水而显得不真切,就像覆了一层灰蒙蒙的纱一样。
她挣脱崔姨娘的手,奋力扑到小小的庭院中——庭院右角有一株的绿萼。
这是她四岁时,与兄长一起栽种的,她紧紧地抱住它纤细的树干。
春风刚送冬神归,绿萼花已凋。
虽花期早逝,然花香暗留。
她仿佛还能闻到空中中属于绿萼独有的幽香。
她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感谢上苍再给她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齐青玉痛哭,被毒药毒得嘶哑的声音就像山中受伤的小兽凄厉的低呜一样瘆人。
“哭什么哭!
不是还没死吗!”
住在隔壁靖菊院的齐良玉听得不耐烦了,踹开两个看守她的婆子,心急火燎地冲了过来,指着齐青玉怒骂。
却在与齐青玉四目相接时,倏地怔住。
这怎么会是孩子的眼睛,一双秋水深眸似乎藏着千愁万恨,就像金山寺泛滥的水,成了灾就了劫。
齐良玉吓得直哆嗦,一直往后退。
“是这里吗?”
一道清冷空灵的声音突然从齐良玉背后响起,她才止了脚步。
“这就是夷薇院,吴小姐有请。”
是朱嬷嬷恭敬又焦虑的声音。
“谁是病人?”
吴冰蚕又问,一双如高山流水般清彻透亮的狭长眼眸逐一扫过院里众人,最后定在齐青玉身上。
齐大太太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吴冰蚕,花了一副千金难求的传世名画,只请了一个黄毛丫头过来?
崔姨娘见了也是心中酸楚,却不敢作声。
还是吴姓,这是谁?齐大太太悄悄跟朱嬷嬷使眼色,她轻声答道:是罗大夫的外甥女。
“中毒了,扶她入屋吧。”
吴冰蚕没理会别人投来的质疑目光,冷淡地吩咐。
吴冰蚕?!
齐青玉倏地一惊,惶惑地退后直到抵墙上。
上一世与吴冰蚕初见,是在恭王府啊!
逆转了,原来命运可改,全在人的一念之间。
齐青玉激动得一颗心直跳,呼吸却突然困难起来,只觉天旋地转,眼冒金星。
她死死地按住欲起火燃烧的喉咙。
吴冰蚕见状,大步上前,左手搀住的齐青玉,右手探出五根银针,手法奇准地扎在齐青玉头部安神定魂的大穴上,才亲扶着她举步往屋内走去。
“吴冰蚕?”
齐青玉虽然说不出话,想极力想要得到证明,努力地蠕动干裂渗血的嘴唇。
吴冰蚕看嘴形知意思,微微颔首,小小年纪老成得像个大人,甚至比男儿还要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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