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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今‘春’说,“才不过一年多没来这里,这儿的人全不认识了!
而且,以前来来回回,上水下水过这儿,也没听说有啥通幻神庙……”
陈叫山叹息、皱眉,点头,“是啊,既然如此,咱就越要解开这谜,解不开,心里就一疙瘩!
这儿是跑船必经之地,现在不解了这谜,以后再来,还是邪‘性’,还有麻烦啊……”
“帮主,咱下行三十里左右,那儿的跳猿亭,水湾平阔,也可以停泊啊!”
侯今‘春’皱眉说着。
“那咱再返回来,不是要跑上水,费时费力?倘是从岸上回来,船怎么办?人船被分开,岂不是隐患更多?”
听了陈叫山的话,侯今‘春’默默点头唏嘘,“嗯,也倒是啊……”
侯今‘春’完全明白了陈叫山的意思:瓦桥镇的谜,必须一次‘性’解开,不能往后拖!
瓦桥镇的泊水湾,终究水阔江平,视野豁朗,进退自如,在这里停泊过夜,既能避开子丑过黄金峡的煞时,又比跳猿亭,相对安全一些!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陈叫山和侯今‘春’,还是将船帮兄弟分为了两组,一组守船,一组守岸,此为最稳妥的方法,有备无患!
虽已‘春’天,此际夜里,夜候的兄弟们,仍感到一种‘潮’冷……
头发是‘潮’‘潮’的,衣领子是‘潮’‘潮’的,手里的刀、枪,也是‘潮’‘潮’的……
有兄弟打起了哈欠,连连地拍着嘴巴,拌着嘴,抬袖子擦眼泪……打哈欠仿佛是瘟疫一般,能传染人,一个兄弟打了哈欠,其余的兄弟,一个接一个地打哈欠,岸上的兄弟打哈欠,船上的兄弟也打起了哈欠,手里的水鬼钩索,便随着打哈欠晃晃颤颤……
那些个散船户们,心中便有了怨气,低声细语地抱怨了起来
“管他啥庙啥神,干我们事情?人家又没惹咱,咱逗惹啥么?”
“昨晚上闹啥狼牙阵,今儿晚上又不让人睡觉,照这么整下去,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船还没到汉口,咱就垮了……”
“就是,身子熬垮了,挣再多钱,有个用处哩?”
“喂,我说你们几个,小声点行不?害怕人家都听不到是吧?”
其实,散船户们的话,守船的兄弟们已经听进了耳朵里,但大家不想说,因为船帮有规矩,凡船帮兄弟与散船户发生争执,无论理在哪一方,船帮兄弟都是要吃亏的!
于是,船帮兄弟听见也装着没听见,权当散船户们的抱怨,就是在谝传,正好可以消灭瞌睡虫,就由他们嘀咕去……
月亮渐渐隐到云后去了,周遭变黑,水雾也似乎不见,或者,变薄,变稀了……
天地静寂,江水哗哗流,其声愈清晰,像时间,在一点点地流逝而去……
“帮主,你听,那边是什么声音?”
面瓜忽然对陈叫山说。
面瓜不但嘴巴能说,耳朵也是最灵的!
人常说,十个哑巴九个聋,大许嘴巴越能说的人,耳朵也是最灵的吧!
陈叫山顺着面瓜所指,身子拧转了,耳朵朝着镇河上游方向,仔细地听……
“叮呤叮呤叮呤呤叮呤呤呤呤……”
“叮呤呤叮呤呤叮呤呤呤呤呤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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