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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儿郎’,定京城里没有夸错你们。”
行昭话一出。
这样铁血的男儿汉鼻头一酸,顿时有些撑不住了。
一路颠簸。
鞑子的暗箭难防,中了埋伏,只能找绝壁残岩里走。
伤口再痛,也不敢停,因为西北还有正在撒着血,拼着命的弟兄们,还有那个混在军营里和最低等的士兵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将军!
伤口的旧肉在烂掉,新肉在长出来,可什么也不比上这一刻心痛。
九尺男儿汉抹了把脸,挣扎着起身,要俯身跪拜,哽咽道:“西北五万兵士对不起苍南县的民众,是我们无能...”
行昭的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直拉着他,不许他再动了。
贺琰面色冷峻,居高临下地看着小女儿,听到‘方将军的亲外甥女’时,眉间蹙得更紧了。
白总管掸着袖子绕过屏风进来,心里头直道晦气,四姑娘不遭排头,可有的是人遭排头。
果然听贺琰沉着声音,耐住性子再吩咐一声:“把四姑娘领到夫人那里去,哪有小娘子家家的晚上到处乱走的!”
行昭让莲玉扶住兵士,起了身,又冲贺琰福了个礼,垂着头,将眼落在襟口处的蝙蝠盘扣上,软声软语:“这位大人伤得极重,父亲要不要先请大夫过来瞧瞧?赶紧处理好伤口了,也能撑起气力同您一道去面圣啊。”
一番话,两个意思。
贺琰听出味儿来了,单手拦了白总管想上前去的动作,带了几分谑意看了看小女儿。
方家的事儿他不着急,他与方祈素来瞧不对眼,方祈嫌他面和心苦,他嫌方祈粗鄙顽劣。
鞑子这一次进攻的五万人想来是鞑靼里的青壮年全都上了,大周什么都不多,人最多,打车轮战,以多敌寡还是有信心的,所以多拖了拖,除了对方祈是生死攸关,对其他的事儿其实没多大影响。
只是苦了方祈了,平西关没守住,方家的几世英名就败在他手里头了!
脑中却无端浮现出了应邑宜娇宜嗔的面目,又想起方氏的愚蠢、懦弱和迟钝。
“伤肯定是要治的,留在府里慢慢治吧。
皇城早就落了锁,我朝还没有臣子半夜叩开宫门的先例。
既然有方将军的书信,明日一早,我独自一人去面圣也能说得清楚。”
贺琰沉声说,见面前眼睛红红的,脸蛋红红的,眼神却亮极了的女儿,第三次吩咐:“赶紧把四姑娘带下去!”
白总管战战兢兢应了一声,上前就要来请行昭。
慢慢治,明早再独自面圣!
战场的事儿,争分夺秒,更漏每漏下了一粒沙,就是放弃了一条人命!
独自面圣,还不是贺琰想怎么说,便能怎么说了?
行昭明白过来贺琰的意思了,忍着气,更忍着伤心,挺直了腰板,仰头看贺琰。
旁人都说她不像她那面带着福气像的大夫人,却像极了她那气度风华的父亲。
连贺琰素日也常说,儿像舅,女像爹,待她多了一分其他子女没有的宽和。
明明是牵扯至深的亲缘,为何一定要走到针锋相对的境地!
“战机不可延误。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是父亲考校哥哥的文章。
兵士中了伤,都能破开定京城的宵禁,一路敲到贺府的门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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