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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跟着马队去北边倒也不难,罗标自言正经本事没有,从中说话打点还是有些手段的,他和丘老三关系不错,马队头头正是丘老三的大哥丘老大。
歇了几天后,两人赶着骡车去了趟丰谷镇,找了丘老三喝酒吃饭,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待今年入秋后,一同往北边走。
因沈玄青是借马队自己贩皮毛,和罗标不同,自然要花点钱,只当是雇马队一架拉货的马车,给他从北边拉过来一车皮子。
独自一人上路容易出事,往塞北去的路上并不太平,至于回来后还要买马,卖皮毛能不能回本,他其实没那么在意,也出去见见世面不是。
和别人不一样,他是猎户,有射猎的本事,身量比马队押运的其他汉子都要高大,还会点拳脚功夫,不会成为累赘不说,甚至还能给马队添添威风。
丘老三实际只是丘老大的堂弟,本事不算大,能跟着马队出去赚钱已是沾了家里的光,在见沈玄青之前,听罗标要给马队里添人,他怕弄来个没本事的,回头在大堂哥那里还得赔笑说好话,就不大愿意。
还好罗标引来的是个高大汉子,瞧那身板和身手,并非寻常人。
马队在外行走,打点好的山贼土匪不提,有时就是仗着人多才不会被劫道的盯上,多来几个胆大艺高的汉子,他回头同丘老大说时,非但不会挨骂,还能得两句好话,自然就愿意了。
没几日,罗标赶着骡车回清溪村拉兔子,顺道去了趟丰谷镇丘老三家里,回来后十分高兴,那边已和丘老大说定,这事就妥当了。
离出远门还有段时日,定下来后,陆谷心里也说不上什么滋味,似惆怅又似尘埃落定的松快,自己在房里想了一会儿,既然是他让沈玄青去的,男儿志在四方,做个有见识的汉子也是好事,该高兴才对。
只是初定下来这一时半会儿,他心里到底有些不舍。
夜深人静,堂屋门开着,风将门板和窗子吹得轻微作响,乖仔近来爱趴在院子里睡觉,宽敞凉快,偶尔能听见附近人家几声狗叫,很快又平息下去。
小孩子睡相大多都不怎么好,灵哥儿在床里睡得四仰八叉,小脸蛋红红的,时而翻滚蹬动,陆谷给他穿了红肚兜,即便踢了被子也不怕肚子着凉。
因沈玄青身材高大,这床做的就比一般的大些,他和陆谷睡在外面,也好挡着孩子,免得滚下床去。
“总算安宁了。”
陆谷低声轻叹,借着月色给灵哥儿肚子盖好薄被。
他们家小双儿长得越□□亮秀气,不过灵哥儿不是特别斯文安静的性子,有时爱笑爱玩耍,笑起来跟个白白嫩嫩的雪团子一样,让他觉得除了管孩子累点,再无任何不好的。
沈玄青听见笑了下,说:“再长大些,懂事就好了。”
在镇上就他和陆谷,有时他也帮着看孩子,灵哥儿的闹腾自然知道。
“嗯。”
陆谷答应着,翻转身体面朝外面,说道:“定下来了,过几天回家要告诉娘他们。”
“自然。”
沈玄青说完,想到自己要走,两三个月见不到陆谷和孩子,伸胳膊将身旁的人搂进怀里。
夜风徐徐从窗外吹进来,逐渐凉快了。
陆谷窝在熟悉温暖的怀抱,只觉一阵心安,不舍是不舍,沈玄青有志气他高兴,他自己没什么本事,怎么能拦着别人去见世面增本事。
熟悉的吻落在眉心以及脸颊,轻轻的,有点痒,他忍不住弯起唇角浅浅笑了下。
自打有了灵哥儿,还开了肉铺,家里太忙,他和沈玄青少有亲昵温存的时候,偶然趁孩子夜里睡熟了才抱一抱亲一亲。
亲吻加重,来到唇边流连。
黑暗中身影翻动,陆谷身上一沉,被亲吻他是喜欢的,只是因窗户开着,旁边还睡了孩子,实在是羞人,他低声在沈玄青耳旁祈求,夏日的躁动在两人亲密无间的深吻里渐渐平息。
即便如此,翌日清晨,早早起来的沈玄青眼里存留着昨晚的笑意。
他不是重ll欲贪求之人,早两年在山上打猎带着陆谷时,那会子年少精力又十分旺,少不得经常缠着,如今连孩子都有了,陆谷又天天在他眼前,心里是安稳的,就没那么急ll色。
天大亮了,瞅着那晃眼的日头,又是一个暑热天。
灵哥儿醒来还不怎么清醒,坐起来揉着一双眼瞳很黑的大眼睛喊阿姆,陆谷就把他从床上抱下来,让他自己去院里尿尿。
“来,洗脸了。”
陆谷舀好水喊灵哥儿,正在和乖仔玩耍的灵哥儿像是没听见,小手揉狗头又捏捏狗耳朵。
乖仔向来皮,有时带着孩子在院里疯跑玩耍,不过这会儿它也刚睡醒,趴在地上没动,只尾巴偶尔擦着地面摇一下,还看向陆谷,大狗狗眼睛露出一点委屈可怜的模样,像是在无声告状。
陆谷看见它那个眼神一下子就笑了,灵哥儿还算乖,他和沈玄青教过,和家里狗玩的时候不让用力揪毛,灵哥儿都记着呢。
不过乖仔愁眉苦脸的,他还是帮着解了围,笑道:“快来,洗完我带你出去买桃子吃。”
灵哥儿从大狗脖子上揪下来一点狗毛,正捏在两个小手指里仔细看,忽然听见要买桃子吃,连忙就扔了手里的狗毛,笑得露出白白的小牙齿,说:“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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