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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拜托你成熟一点,周锐,再不要用中学生口吻跟我讲话好不好。
这么热的天,我拍画册累得半死,下午又……一堆事,哪有空生你的气。
你有钱有闲,可以玩各种游戏,我祝贺你的好命,不过我没办法陪你玩。”
他盯着我,良久不说话,我被看得发毛:“怎么了?”
他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同时大力摔上了门。
我沮丧地往后一躺,想,刚才我那口气,居然神似赵守恪训斥我时的表现。
我一向烦他的居高临下和义正词严,没想到居然可以不假思索地像他那样说话,难怪周锐会生气。
门再次被敲响,我赶忙爬起来开门,同时说:“你这人现在很容易翻脸……啊,爸爸,你怎么来了?”
爸爸站在门外看着我,我再次被看得发毛,隐隐感到不妙,笑道:“爸,进来啊。”
他进来,热得一皱眉,打开他那个办丧事才会带着的黑色公文包,将我才办好不久的房产证、土地证递给我:“还给人家。”
我咬着牙不说话。
他说:“小航,我完全没想到你会骗我,甚至还去伪造一份合同。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深深呼吸:“好吧,既然你想知道,我就说说我的理由。
那天我陪你搬家,把你的书装箱送到梅姨家里寄存,打包的时候,从一本《静静的顿河》里飘出了一张字条,写着我的出生日期。
一条小被子,再加一张字条,就是生了我的人留下的全部东西,难怪你不肯把字条给我看。
他们把我丢掉了,没有解释丢掉的原因,甚至没多写上一句话,托付捡到的人照顾我。
是你照顾了我这么多年,给了我一个家,我想也为你做一点事。”
“小航,我不需要你为我这样做,你……”
我一把抓过两证,狠狠摔到地上:“不需要就算了,要还你自己去还。”
我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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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口气跑下了楼。
已经入夜,温度仍居高不下,空气热烘烘的,我跑出没多远,实在是体力不支,蹲到路边流汗喘气。
“算你有良心,还知道出来追我,我原谅你了。”
我抬头一看,是周锐,气得不知说什么才好,他在我旁边蹲下,仔细看我:“哎,就算追不到我,你也不用哭吧?”
我拿袖子抹一下脸,眼泪和汗水混合到一起,周锐看得直皱眉,递纸巾给我,同时嫌弃地说:“就你这样子还当模特儿拍画册。”
我勃然大怒,狠狠推他一把,他猝不及防,被推得重重坐到地上,痛得直咧嘴。
我过意不去,站起身来,伸手拉他起来。
他倒没再跟我翻脸,拿纸巾擦我额头的汗。
我问:“你怎么还在这里没走?”
他没好气地说:“刚接到你爸的电话,说你跟他吵架跑出来了,他追不上你,打你手机又关机了,就给我打了电话,我只好回来堵截你。
才多大一会儿工夫,你气跑了我,又跟何伯吵了一架,效率也太高了。”
被他这样一闹,我一口气泄了,冷静下来,接过纸巾擦着眼泪。
“你气我就算了,反正我多少是活该。
不过别跟何伯吵,他对你是真好。”
他难得这样一本正经讲话,我苦笑摇头:“我先回去了,省得我爸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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