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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旧脸色苍白,目光偶尔落向花瑟,心生复杂。
这花瑟方前调侃于她,几番在这宫主面前表现自己,只是即便她再得青睐,在那喜怒无常的宫主面前,皆难安稳。
而今这四五十首琴曲若是弹下来,这花瑟的手也快要废了,不得不说,伴君如伴虎,而伴在这喜怒无常的灵御宫宫主身边,无疑是比伴君还危险。
花瑟如今骑虎难下,指尖在琴弦灵活而动,一曲完毕,再接一曲。
周遭女子,皆淡眼观她,其中几人,则是面露幸灾乐祸,俨然是一副看戏之姿。
主位上,那一身白袍的男子斜靠在座椅,整个人懒懒散散,但兴致却是极好,面上也无半分疲意。
他慢腾腾的倒了酒,懒散轻饮,待几杯下去,时辰已是过了许久,花瑟也接近弹了十首琴曲,周遭本是看戏的女子,也从最初的兴味盎然,变为了面露疲色,坐姿略显僵硬怪异。
花瑟指头早已疼痛疲乏,嘴角挂着的笑意已是僵硬。
她稍稍抬眸朝主位上的男子望去,却见他依旧懒散,满身怡然,也无半分让她停琴之意。
花瑟终归是稍稍皱了眉,指尖微微用力,那纤细的指头顿时被琴弦划破,鲜血溢出。
花瑟顿时惊呼,手指蓦地离开琴弦,本是婉转的琴音戛然而止。
在场之人皆愕然的朝花瑟望着。
花瑟柔柔弱弱,稍稍将受伤溢血的指头微抬,眸中瞬间带泪,我见犹怜,奈何她并未哭出来,反倒是略显慌张的跪在了地上,恭敬认错,“花瑟不小心伤了指头,断了琴音,扰了宫主之兴,望宫主见谅。”
主位上的男子这才放下玲珑酒杯,将目光落向花瑟,瞳孔黑沉无底,后知后觉的挑着嗓子问,“美人儿伤了指头?”
花瑟眸中泪意更甚,薄唇轻咬,却是不答。
男子凝她片刻,只道:“今夜多亏花瑟抚琴作陪,本宫才可尽兴。
而今美人为本宫抚琴而伤,本宫甚为心疼。”
说完,嗓音一挑,“扶渊!”
立在殿内的扶渊立即上前几步。
“赏花瑟黄金百两,云锻两匹。”
“是!”
扶渊恭敬言道,说完,退至原位站定。
花瑟眸中终于溢出半分得瑟,但仅是片刻,她朝主位上的男子道:“宫主,花瑟不敢要赏,此番花瑟伤了手指,扰了宫主雅兴,宫主不罚花瑟,花瑟便已知足。”
婉转谦卑的话语,再加上柔和温腻的嗓音,着实让人挑不出刺儿来。
那一身白袍的人笑得更深,“本宫赏你,是因你抚琴的心意。
再者,方才那点赏赐,本宫的花瑟,倒也担当得起。”
花瑟面上更显欣慰,喜色蔓延,“多谢宫主厚爱,花瑟……”
“美人不必多言,早些回殿休息便好,以后定要好生照顾自己,莫再受伤,要不然,本宫又该心疼了。”
说着,懒散起身,“今日宴席,到此结束,散了。”
在场之人不敢耽搁,忙起身而立,恭敬告退。
花瑟目光直直的朝他望着,默了片刻,忙问:“宫主此番好不容易回宫,今日侍寝之人是?”
嗓音一落,娇柔期盼的候着他答话。
男子一步步缓慢行来,步履亦如他嗓音一样懒散,他生得极高,瞳孔虽带异色,但面容却是俊然邪魅,那双修长的眼随意一扫,便足矣让人惊心动魄,浑身凉然。
“今夜侍寝,本想找你,但美人儿如今伤了手指,需休息,是以今日侍寝,便换作,她。”
邪肆慵懒的语调,配合着他那细长的指尖一指,花瑟立即循着他的指尖方向望见了一旁淡漠而立的长玥。
刹那,长玥神色微变,花瑟目光却已是冷如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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