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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房里血气重,一向被视为不祥之地,姑娘为了救苏夫人的命,连自个儿声誉都不顾了,她可还是个未出阁的小丫头,才不想沾染这些不详的东西。
海棠边往外走便在心中不以为然地想着。
薛永怡迈进产房里,自行挽好袖子,用温水和香胰子净了手,便来到产床前。
丹桂将药箱放在一旁的案几上,柳嬷嬷亲自搬了把杌子放在床前,低声对薛永怡道:“老奴替夫人多谢姑娘了。”
“嬷嬷说地哪里话?我是医者,所做所为皆是本分。”
文娘子看了薛永怡一眼,眼中露出惊讶之色,很快便面色如常问她:“可知如何施针?”
薛永怡点点头,“跟着姑姑一道,涉猎了些胎产科的医案。”
文娘子闻言,脸上露出一个笑。
“我手下不得停,你且施针于水分、神厥、天枢、***关圆、中极等穴,替苏夫人止血。”
薛永怡点点头,依言将针扎到这些穴位。
文娘子见她下针手法娴熟,位置准确,心下暗暗称赞,手下却不停,继续按摩着苏氏腹部。
“有劳薛姑娘了。”
因着失血过多的缘故,苏氏眼下瞧起来有些虚弱。
她心中是知晓薛永怡此举意味着什么的,然而现下,身下的痛楚,加之精力流逝,过多的话,她却说不出。
“夫人无需多言,您现下以保存体力为重。”
薛永怡对苏氏笑了笑。
厨房里,楚玉凝听到小丫头禀告,薛永怡来了苏宅,忙遣了白露去迎。
没过多久,白露肚子一人气喘吁吁跑了回来,却说薛永怡进了产房。
楚玉凝一听,猛地站起身,拔脚便往厨房外面走,边走并叮嘱,“严娘子、白露、青禾,你们看好厨房,除却你三人,谁也不许进。”
说着,神情凛冽往外走。
薛永怡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被允许进了产房,只有一种可能,母亲现下情况非常不好,需要医者救治。
上辈子,临终前,待在产床上的痛苦经历忽然席卷到脑海,她脚下步子越发加快,一路狂奔起来,心下却一片彻骨的冰凉。
上辈子到后来,她痛地死去活来,身下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端,最后她痛地晕了过去,再记不起孩子是怎么生下来的。
而等她终于恢复了一丝丝意识时,却被脑海里的那个声音告知,两个孩子身子虚弱,注定是早夭之相,她还没来得及见那两个孩子一眼,就再次失去了性命,重新回到了八岁。
她无法想象,若母亲遇到与自己一样的状况,会是何种情形。
不!
一定不会的!
母亲是正常发动,羊水也是自然破的,她虽然在怀胎时遭遇了诸多苦楚,但肚子里的孩子一直很顽强,它不会在关键时刻挺不过去的。
现下,楚玉凝心中早已没有余力思考这孩子生下来之后要如何,只一心期望,苏氏能顺利生下孩子,母子平安。
她气喘吁吁跑到产房门前,却见产房的大门,虚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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