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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他知道的不仅是修法,另有许多触类旁通的心得。
修行之路上之所以师承重要、之所以散修困苦,全是因为一种功法由不同的人来修,所遭遇的状况往往不同。
如混元魔体这种高深魔功,从打下根基到合体境界,其心法口诀也不过寥寥千字而已。
或许有人修到返虚境时魔念大盛压制不住,此时是该咬牙坐死关,还是先缓口气温养月余、待魔火稍歇再做打算?选了前者,这关头会不会注定过不去?选了后者,魔念渐熄可耽误了功夫使得日后心魔降临时肉身尚未淬炼好、无法与其合而为一又该怎么办?
灵界流传至今的每一种功法、每一段咒决、每一节心得,全是由此前无数修士以身家性命喂出来的。
殷无念这魔功修法本就凶险万分,再加上还得个人细细摸索,就更是要命。
因而知道怎么修不难,如今魑魅最想要的,则是殷无念一路修来所踏过的那些凶险关隘。
这些日子魑魅虽忙着用五行灵盘去炼殷无念,却也没少拿尸孙佼寻开心,叫他很是吃了些苦头。
因而起初开始说的时候,尸孙佼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生怕哪里说岔了,叫魑魅对自家法王痛下杀手。
等可他说得多了,才意识到自己的担心全是瞎想——魑魅乃是大乘境界的修士,眼界远非他、甚至殷无念可比。
凡事只要他提起个头儿,魑魅立时就想清楚,甚至能将尸孙佼问得哑口无言,简直觉得自己是在同殷无念交谈。
等尸孙佼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悉数倒了出来,魑魅显得既满意又高兴。
她抬手在金吒脑袋上抚了抚,笑着说:“你看,殷无念要是像你一样,这事情多好办?神荼说他既不听话,又聪明过了头,可现在我看你呢,却是很听话的——”
于是尸孙佼知道自己的一番苦心总算没白费——以他同法王学到的察人手段来看,一个人是何种心性,大多是可以从其衣着打扮之中看出来的。
魑魅也是个道龄万余年的老魔怪了,却叫自己的肉身化成少女模样,穿着亦然,这大抵意味着由于某些缘故她的心性便停留在那时候。
对于鬼族来说,此种情况也算正常。
或许她为人身死的时候,也正是个少女。
尸孙佼觉得法王在对付魑魅的时候犯了一个错误——将她看做“鬼族圣女”
,而不是一个“少女”
。
用对付那些老怪的法子去对付一个性情不定的少女,自然是要出问题的。
正确的做法是要像自己这样,顺着她、哄着她,等她高高兴兴了,一切就都好办了
这念头是他刚才说那些功法心得的时候才悟出来的,此时见着魑魅的反应果真如他所料,立即趁热打铁:“正是正是!
小人从前是鬼族,眼下还是鬼族,鬼祖是我的祖宗爷爷,圣女就是我的祖宗奶奶。
说实话,要不是法王和沉姜翻了脸,谁乐意离开寂幽海东奔西跑呢?我做寂幽海大护法的时候可比现在快活多啦!
圣女奶奶再给我几天的功夫,叫我好好劝劝法王——他并非冥顽不灵,只是性子比较倔而已。
要是我……”
魑魅抬手一指合上尸孙佼的嘴:“我的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我是说呢,你听话是听话,脑袋却太蠢了。
殷无念能用花言巧语办事,要么是提前做了布置,要么是得借势。
可眼下你凭什么呢?嘻,你要跟他学做事,怎么总是只学个皮毛?你瞧着——”
她将手一勾,五行灵盘光芒大盛,将殷无念体内的玄光全部引动。
他体表本有一层黑色魔气,此时见了那玄光立时如见了炽阳的薄雪一样,顷刻之间便化了个无影无踪。
尸孙佼被封住嘴不能开口,眼睛仍可转动。
此时见这情景一双眼睛涨得又大又红,口中呜呜作响,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魑魅不理睬他,屏息凝神全力催动五行灵盘,待足足半个时辰的功夫过去,才终于轻出口气来看他:“我就说之前殷无念这神魂怎么这么难炼?原来是好些东西我还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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