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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棠?”
段锦宣轻轻唤道。
夜凉如水,天上一弯新月散发出沁凉的光芒。
他和青年已经在这坐了大半个时辰了,多数时候两人都是沉默的,他本来话就不多,青年,大概是无话可说罢。
他很享受这样和青年静静待在一起的感觉,青年身上一直有一种淡淡的疏离感,仿佛众生芸芸,独独他不在这世间。
那是一种千帆过尽待归云的悠然缱绻,只要他在这里,岁月流逝也好,红颜凋零也罢,万事万物且自随缘,我自不动身来不动心。
他不知道青年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只知道自己不由自主得想要抓住他,不让他就这么离开。
离开,他觉得青年要离开了。
也许是身,也许是心。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恍然发觉,原来他竟是把青年当做是自己的了么?
承认了吧……
他就是把青年当做是自己的了。
青年在牢里等的是他,青年温柔相待的是他,青年声声呼唤的是他,青年身边坐着的是他……青年一直是他一个人的。
他在朝堂上在后宫里遇到烦心事的时候都会去找青年,因为他知道青年一定会在那里等他。
有一个人等着你的感觉是那样让人迷醉,不用苦苦追寻,不用提心吊胆,青年就在那里,他已经是你的了。
承认了吧……
青年口口声声说爱的时候自己心中是窃喜的吧。
他不是铁打的,朝堂事务繁杂,京城又动荡不安,身为帝王,他没法相信任何人,他要时时刻刻保持清醒理智,他要统筹规划,也要坐镇指挥,他也会累的。
和青年呆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很放松,青年笑眯眯看着你,你就会觉得所有烦脑忧愁都消失了,青年身上安稳的气息让人觉得可以放下心来依靠。
青年的身边真的很温暖,很舒服。
“阿棠?”
段锦宣又唤了一遍。
青年还是没有反应。
段锦宣低头看去,原来他已经靠着柱子睡着了。
段锦宣无奈叹了口气,幸好青年穿得足够多,否则这么冷的天气,他又会生病了。
他把青年的头揽过来靠在自己肩上,为他拂开额前垂落的一缕长发,心中一片柔软。
青年的呼吸轻轻浅浅的,熏得他的耳尖发痒。
他触了触青年光洁的额头,感受了一下温度。
哎,还是不要在这里睡了,青年身子不好,冻病了就麻烦了。
下定决心,段锦宣揽住青年的腰,让他靠在柱子上,然后站起身来,犹豫了一下,俯身打横抱起青年,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青年身子很轻,腰也细细软软的,难道那些补品都没什么效果么?
青年身上有一股几不可闻的檀香味,段锦宣本来并不喜欢檀香的,现在却觉得那檀香和青年真是相配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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