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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大想了想,“这样,以后我们在自家院子里多种些花,拿去集市上卖,能卖多少算多少,权当是你们俩的私房钱。
新东家那边每日都需换花,家里院子种花肯定没那么快,就先拿东家换下来不要的花去卖,怎么样?”
这个提议不错,幼清当即答应。
她答应了,连氏自然也就应下了。
一晃过去十多天,出府后的日子过得逍遥自在,仿佛人生本就该如此快活,王府里为奴为婢的岁月慢慢从记忆里淡去。
幼清每天睡到自然醒,中午做好饭就跟着连氏去姜大东家那边拿花,拿了花回来浇水保鲜,第二天上午和连氏去卖花。
刚开始卖不出去几朵,后来幼清发现在寺庙前人多,姑娘家更愿意买花,就不去别地卖了,专门往寺庙跟前去。
她卖得便宜,花束堆得好看,又懂得说漂亮话,别人都爱往她这里买花,有时候不到中午就全卖完了。
也不能天天都出门卖花,得根据东家那边换花的动作而定,遂定下每月逢一三五七,七天里头去四天,剩得三天休息。
拿了自己卖花的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怎么逛就怎么逛,回了家想吃就吃,想睡就睡,不用再提心吊胆担心徳昭什么时候又动怒,这样的感觉简直让幼清觉得身在梦中。
太快活了!
转眼到了徳昭回京的日子。
幼清没挂记,连氏却记着的。
后天、后天睿亲王就要回府了。
床榻上幼清已经睡下,她刚从寺庙那边回来,累得饭都没吃,倒头就睡。
连氏不忍心叫醒她,轻手轻脚地出了屋将门带上。
秋风凉凉,乌云遮住天空,放眼望去,视野之中,全是灰蒙蒙的一片。
连氏拿了柄伞,走出宅院门时,特意站在门前看了看,见四周没有人,迅速地往前走,在街上绕了一圈,拐进一个不起眼的小胡同,尽头有间破烂土房,连氏定了定神,深呼吸一口,踏了进去。
屋里并未点灯,黑暗之中,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踱步从屋中央走来。
连氏下跪请安,“王爷大福。”
德庆低沉的声音传来,波澜不惊,似一滩搅不动的潭水。
“不必多礼。”
衣料窸窣,是他抬袖点灯时衣袍与桌角摩擦的声音,微弱一豆烛灯,连氏抬眸,望见德庆眉眼带笑,意味不明,不知怎地,后背竟耸起一股寒意。
“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连氏顿了顿,怕自己太过唐突,惹得德庆不愉悦,遂又道:“这次的事情,是奴婢不好,蛰伏八年,竟毁于一旦。”
她小心翼翼地,用余光去瞥,不放过德庆脸上任何神情变化。
当年她一心报仇,带了幼清投靠德庆,那时徳昭乃是戴罪之身被囚于天牢,有了德庆的疏通,她轻而易举地入了睿亲王府做嬷嬷。
进府后,德庆只说让她等着,切莫轻举妄动。
这一等就是八年。
安逸的日子过惯了,她忽然有些不忍心将幼清重新推入报仇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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