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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护卫苦此类人久矣,连带对赵振也只能维持最基本的礼貌了。
两人走到书房外,小护卫与在一旁小房间里当值的祝彤做个交割就回前面了,祝彤上前对赵振一礼,道:“您就是赵官人?姥已经等您有一阵儿了,这边请。”
赵振的样子称不上好,祝彤心道:难道是京城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赵振看着眼前小姑娘稚气未褪的面容,拱手道:“有劳。”
祝彤给他带进了书房,才说一声:“姥,赵官人来了。”
赵振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放声痛哭,声音里充满了委屈与痛苦:“老师!”
豁!
看来是有大事喽?
祝缨道:“突然回来,必有缘故,你一向平和,看来事不小,坐下来慢慢说。”
赵振不想起,往后一坐,像粘在了地砖上一样。
祝缨顺手拖了张椅子放到他的面前,自己坐了:“行,咱们也不用讲究那些虚文,就说些实际的。
你只管说,我听着呢。
给他拿茶果来。”
祝彤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她搬了张矮桌,林戈左手一只攒盒、右手一壶茶水,在她们俩的身后,又有一个与她们年岁相仿的男孩子捧了个装了水的大脸盆过来。
在三个都在偷偷打量赵振,祝缨道:“去写功课。”
三人怏怏地溜了出去。
赵振听到“写功课”
心中百味杂陈,不知怎地,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鼻涕也笑飞了。
他忙吸吸鼻子,洗了脸、擦了手,仰脸看着祝缨,说:“老师,这个朝廷,怕是要坏了。”
祝缨低头看着他,赵振与她年纪也差不多,人却苍老憔悴了许多。
他心性可谓单纯,顾虑又少、家境尚可,养成了一点天真的气质,却又不像林风那样不挨打不知道疼。
乍一眼看上去,他的神态比同龄人要更年轻一些。
眼前的赵振头发胡子白了一半,脸像是个根雕,腰也弯了,又强仰着脖子,身形如果从侧面看,必是一幅诡异的剪影。
祝缨道:“天道有常,坏了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不过朝廷底子还在,政事堂也还有点眼光,百官也不全是废物,现在说坏,为时尚早。
若说西番,朝廷早有准备,北地、西陲那一批的将校,如今正当年。
你又何必惊惶?”
赵振不停地摇头:“那是面子上的,里子已经不好了!
罗、罗甲秀,被黜了!”
“嗯?他?他是个能干的人,政事堂不至于为难他吧?”
罗甲秀是当年祝缨在北地的时候调过去做地方官的,与祝炼等人都认识,与赵振也见过。
祝缨曾给过陈萌、郑熹名单,罗甲秀在名单上,只要他不主动参与党争,陈、郑应该都不会为难他,这样一个肯在地方上好好做事的人,丞相应该有这样度量。
赵振道:“事情源于西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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