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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杉解释着,声音已经不似先前那般有力。
“最下面只有负一楼,是太平间。”
长鱼补充道。
她已经将茅杉的伤口包扎完毕,整理好情绪,将剩下的纱布放回药箱,“对了,茅杉,伤口切忌沾水。”
说完提起药箱回诊室。
“我下去看看。”
白小典说着拿出枪就要下楼。
“我跟你一起去。”
茅杉站了起来,一边说一边试着动了动缠着纱布的手臂。
长鱼处理伤口的技术真的不赖,包扎牢靠,松紧适当。
“你还是别逞能了,在上面待着吧。”
白小典看看茅杉手上厚厚的纱布,听着她有些虚脱的声音,白了她一眼。
“我没事......”
茅杉本来还想说什么,突然想到她如果下去了,便只有长鱼一个人留在上面,她实在放心不下,可是让白小典一个人下去,她也不放心,于是劝道:“你不是给局里打了电话吗,等会儿他们来了,一起下去,遇到个事也好有个照应。”
“行吧。”
白小典想想也对,不急于这一时。
半夜三更一个人去医院太平间是挺吓人的。
她眨了眨眼,收了枪挨着茅杉坐下。
长鱼放好药箱,把诊室里打翻的东西重新收拾摆好,拿出了一张湿纸巾擦去脸上残留的汗渍和泪痕,又轻轻拍了拍脸,大致梳理了一下凌乱打结的头发,从诊室出来,坐到两人旁边,神情带着些恍惚。
三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除了白小典偶尔拿出手机看看,另外两个人的眼睛都不约而同地盯着对面的墙壁发呆。
长鱼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走出来,双目无力,神思飘渺。
略略打理过的脸颊,不再像之前那样狼狈,只是带着病容一般,依旧没有什么血色。
而茅杉,不用说一定是在回味长鱼为她包扎伤口的温柔,眼神飘忽游离,嘴角似笑非笑地扬着。
两个多小时后,几辆警车停在市一医院第二门诊大楼外。
安静的医院,灰黑的大楼,暴露在警灯浮躁的光亮中,被闪得一阵蓝一阵红。
大厅门口,一位警员捧着个黑色厚皮本子向茅杉和长鱼询问着些什么,一边说,一边用黑色签字笔在他的本子上做着记录。
白小典跟几位警员从负一楼上来,取下手上戴着的白手套,来到大厅门口。
那位警员刚好问完话,将签字笔和本子一起捏在右手,对白小典点点头,走下了台阶。
夜黑风高下的医院,滑过几缕阴冷的风,那些个神情淡漠的脸上,几乎都在摒弃着刚刚过去的一场腥风血雨。
“没事儿了,我们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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