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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舒睡得有些不安稳,半梦半醒之间,一声惊叫划破夜空,她朦胧睁开眼,揉着额头坐起来,叫唤侍女:“人呢?出去看看什么事。”
侍女听话去了,不一会儿慌慌张张跑了进来,“主人,走水了,外头好大一片烟,瞧着火光就在不远,您先起来吧。”
这时外面的动静才闹大了,此起彼伏的呼救声传了过来。
余舒披上袍子,走到门口张望,就见大帐西边不远处一片浓烟滚滚,乘着一股东风蔓延,火舌飞窜,瞧着火势不,像是有座帐子整个儿烧起来了。
附近巡逻的士兵们都跑去扑火了,正在睡觉的人都跑了出来,外头乱糟糟的一团,一时间倒是顾不上余舒这边。
“主人,怎么办呀,咱们要跑吗?”
两个侍女虽然害怕,却没忘了逃命。
余舒观察了风向,约莫再过半刻那一股浓烟就得刮过来,就算是火扑灭了,烟也能熏死人,于是速速穿好了衣裳,扭头吩咐道:“把我那张毯子抱出来,别的都不要了。”
侍女连忙进去卷了她的宝贝毯子,跟在她身后头,主仆三人畅行无阻地穿过篱笆墙,绕着那起火的地方兜了个弯子,一路跑,来到了上风向躲避,远远看着那边救火的士兵们来来往往。
“余莲房。”
身后兀然响起一道人声,冰冷的腔调好似一柄利刃隔空袭来,余舒猛地转过身,就见十几步开外,从暗处踱步而出一道人影,远处熊熊火焰,照亮了她一袭红衫。
余舒目光闪烁,处惊不变地望着那人朝她走来。
“原来真的是你,”
姜嬅停在她面前,勾唇冷笑:“难怪他一直藏着掖着,兄妹**,亏你们做得出来。”
昨日进京,母后告知她薛睿已有意中人并且求得皇兄恩准婚配,她只是不信,一心想找薛睿问个明白,待她杀到他住处,惊闻他藏在大营的那个女人竟是余舒,当真是如同兜头一盆冷水泼下来,将她浇了个清醒。
她回忆起来,数年前她身在京城,眼见这一对异姓兄妹交从亲密,分明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早有私情,反倒衬得她像是个傻子一般被人蒙在鼓里,时至今日方才醒悟过来。
原来她痴痴苦等了这些年,落在旁人眼中,不过是一场笑话!
这叫她如何不怒,如何不恨!
余舒见她面带狞色,却是不惧,反问她:“是你深夜纵火烧营?”
“哼,他将你藏得严实,若不是这一场火,怎么能把你逼出来。”
姜嬅毫不遮掩,大大方方地认了。
“早知你任性,时隔多年,有增无减。”
余舒摇头,“公主想要见我,只需通传一声,乃敢不见,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哈哈,”
姜嬅低头一笑,一手扶在腰间,笑声落地,只见银光乍现,她手上多出一柄软剑,一步欺身上前,剑指余舒咽喉,再抬头时,满目凶光凌冽——
“我见你,是为杀你!”
事发突然,两名侍女受惊,欲要出声叫人,又怕刀剑无眼伤到主人,急地脸色发白,咬着嘴唇忍住了没喊,两人转过眼珠子,却见主人神态从容,不退不闪。
“杀了我,你以为你就能如愿吗?看在过往的交情,我好心劝你一句,姻缘二字,强求不来。”
无需姜嬅明,余舒也能猜到她为何要她性命,无非是相思不成,因爱生恨。
“死到临头,你还嘴硬,我也看在过往的交情,让你死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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