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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羡在半梦半醒间听到这一声,真以为是幻听,大脑还未清醒,眼前一片朦胧。
房间没开灯,惟有月光透过窗帘一角,在地板上落下银色光晕。
她半睁着眼,恍惚瞧着那处,记忆似是重回高二。
好像是有过亲吻后的某天。
她在会所的包厢里,拽着貌美少年的袖子,胡搅蛮缠:“我家里人和关系好的朋友都喊我忧忧,但是……你不需要和他们一样,你可以喊我羡羡。”
他靠着墙,服务生装扮,却很怠慢在场唯一的客人,嘲弄:“我该谢主隆恩?”
荆羡微恼,没发大小姐脾气,只捏住他的手指,眼巴巴地凑上去:“就喊一声也不行吗?”
少年漆黑的眼睛盯了她半晌,恶意扯了下她的脸,轻笑:“早点睡,梦里什么都有。”
……
梦里什么都有。
所以。
现在是做梦吗?
荆羡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直到男人横搁在自己腰腹间的手臂收拢,她才慢吞吞转过去。
同一张枕头,就隔了不足十来公分的距离,彼此鼻息交融,视线对望。
良久,谁都没开口。
荆羡清醒了好一阵,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秀脸庞。
他垂眸时有异常浓密纤长的睫毛,在过道小夜灯的微弱光线下,小扇子一般,眨一下,如蝴蝶展翅,勾得她心痒痒。
她伸手过去碰了碰,细声细气:“我刚没听清。”
因为她的动作,容淮合上眼,任由她作弄。
须臾,捉住她的指尖,撑起身,覆在她上方。
柔软的吻似羽毛,轻飘飘落在额头。
“羡羡。”
荆羡心里软成了一滩水,再无所保留。
她鼓起勇气,拉过他的手,压在左边锁骨下。
心脏跳动的频率越来越快。
她深吸口气,害羞又坚定:
“我对你,从来不是一时脑热。”
“是一见钟情。”
“然后一往无前。”
话落,过道上传来跌跌撞撞的脚步,似是客人在行政酒廊喝醉,找不到房号,大煞风景地逐个敲门。
容淮翻身坐起,给前台拨了个电话。
很快,酒店工作人员来处理,喧嚣远去。
被这么个插曲打断,荆羡的告白还未等到回应就折戟,羞耻心回笼,她懊恼地捂着脸,趴在枕头上。
过一会儿,又被人提起,跟抱小孩一样托起。
容淮掀了掀眼皮,语气有些欠:“你这一开头的成语还用得挺好。”
荆羡:“……”
她心态略崩,勾着他脖子的手不轻不重在他耳垂处掐了下,恼怒:“你也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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