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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骓蹲在地上扎火把,没有油布缠烧不了多长时间,他只好多扎几个,轮换着用,对灵兆的问题就心不在焉:“谁知道,太阳照不到的地方总是容易长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他与黑暗相伴的时间太长,一切只能在黑夜里生存的东西,他都没兴趣——没兴趣知道那是什么,也没兴趣知道它会不会伤害到自己。
“话说回来,你问我干嘛,你自己不是能感知怨气吗,感知感知。
这儿这么多死尸,应该不会没有怨气吧。”
余骓笑吟吟地把一个火把递给灵兆,见他脸都吓白了,好笑地瞥了他一眼。
“这里这么臭!
我闻不到其他的味道。”
灵兆颇觉委屈,他来到井底后只能感受到四面八方都在涌出臭味,尤其刚刚被余骓摔烂的那东西,一股一股的恶臭涌出来。
余骓在观察周围的环境,灵兆被熏得头昏脑胀,脾气就暴躁起来,跟在余骓身后生气地跺脚:“臭死了臭死了!
!
!
你摔烂个什么东西,我快被熏死了!”
“是跟之前轻纱踏雪身上的味道一样吗?”
“是!”
灵兆赌气地吼了一句,捏着鼻子张嘴哈哈地喘气。
火光下看它能清晰一点,它有一部分已经腐烂了,看不出本来面目,余骓就拿根棍子把它翻来覆去地观察,仔细辨认之后,才确认它之前可能是个“人”
。
“你干什么!
恶心死了!”
灵兆见余骓翻那东西时还翻出些浓稠的水,臭味也越来越浓,他便受不了了,贴着井壁不想再靠近过去。
“这位仁兄烂成这副模样,应该恶臭冲天,我却几乎闻不到臭味,反而是有股甜腻的气味,浓烈得很。”
是跟人偶*之后那种味道一样的,难闻的甜。
余骓蹲在地上抬头看着灵兆:“这正常吗?”
灵兆呆呆地说道:“不正常,你鼻子真不正常。”
余骓瞥它一眼后摇摇头,继续捅地上的尸体,那架势恨不得当场给它解剖了仔细研究一番。
尸体被余骓捅得脸朝上仰着,眼睛睁得老大看着他,余骓不为所动,倒像在跟尸体对望——这场景被在场的另一个人看在眼里,非常有想要尖叫的冲动。
尸体右边眼球突然动了动,余骓拿棍子挑着它的下巴抬起来仔细瞧,心说你都烂成这样了还想活过来?然后就见右眼底下猛地往上一拱,整颗眼珠子从它脸上滚了下来。
余骓赶紧后退一步,不叫那东西弄脏他的鞋子。
“有……有东西!
!
有东西出来了!
!”
灵兆也顾不上捏鼻子了,抓着余骓胳膊把他用力扯回来,然后就箍在他身上不松手。
余骓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灵兆见他眼神古怪,哆嗦着问怎么了,余骓就指着尸体说道:“那位仁兄适才就是这样抱着我的,你俩挺默契。”
灵兆低头一看余骓胳膊上还有些斑斑驳驳的液体,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他扶着墙干呕起来。
余骓一直注意着尸体的动静,它眼肉处有东西在蠕动,仿佛被从内部捅了几下,顶出一股黄浆血水,长条的脑袋先探出来,然后是身子,慢慢蠕动拔扭,从尸体右眼眶中全部钻出。
是一条虫子,灵兆刚吐完,一直起腰鼻子里涌入一股恶臭,这次是真的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余骓见他反应剧烈,猛地转头盯住那条虫子,他撕了一片自己的棉袄,垫着手把那虫子抓起来送到灵兆面前:“你闻闻是不是这东西的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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