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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可能真得要完了——意识消失前,她如此想着。
佟嫂赶紧抱住她的头,天啊,这都是怎么了……大哭,除了哭她还能怎么办呢?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直等到周围都安静了,只有那母女俩抱着个女人呜呜哭个不停。
三人的脸上,头发上都是尘土,和着泪水,脏兮兮的。
“快,快把她抬到车上去。”
邱掌柜终于挤了过来,赶紧招呼身后的茶楼伙计。
可没等茶楼伙计挤出重围,一排黑盔黑甲的军士到先把这里围成了一个圈。
邱掌柜的手有些抖,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一个穿盔却不带麾的男人过来,他想上前去说两句好听的话,要钱也行啊,只要大家都平安,花点钱没什么了不起的。
可对方根本没看他,只是径直走到佟氏母女跟前,驻足——
佟嫂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蹲下身,然后拾起白丫头的手,那手背上是被人踩得脚印子,以及淤青色。
她不敢把白丫头的手夺回来,所以只能那么看着。
男人伸手拨了一下白丫头耳际的乱发,佟嫂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丫头的颈子后有粒红痣。
原来——她没死。
男人的唇角放平。
二十七故人二
白卿睁开眼时,已经入夜。
屋里很安静,屏风外亮着灯,将屏风上那株芍药映得栩栩如生……
这是邱掌柜的地方?也许吧,在芽城认识的人中似乎也只有他才有这财力。
不知道佟嫂她们娘俩怎么样了,撑起上身,后颈一阵蹿疼,掀开被褥,这才发现身上穿得不是自己的衣服……
步出屏风后,随意看了一眼屋里的陈设,屋子不小,摆设也挺讲究,屏风侧的茶几上还燃着舒睡香,看来是她低估了那位邱大掌柜,也许他并不是她先前想得那样。
轻轻拉开门扇,外面可就没屋里那般祥和了,南方的天际一片似火的红,应该是汉北跟东周打起来了,虽然听不见声音,但那股子大战的张力依然能传到这儿,连带院子里一点虫鸣都听不见。
佟嫂她们在哪间屋子呢?
放眼望去,院子里亮堂堂的,因为游廊的檐下都吊着灯笼,邱掌柜家会有如此大的院子?那他要娶她这样的新寡可真是低就了。
跨出门槛,转身想往左拐,可拐到一半,却停在了原处,双眸定在游廊那摇曳的灯笼上,久久之后闭眼苦笑,真是他乡遇故知啊,没想到会这么巧……
转过身,正对着台阶下那个一身戎装的男人,他正侧着身,只是脸转过这边,两人相视——
很好,她没有逃跑或者哭闹,他也不会解释或说明,就像从前一样,两人都很平静。
因为她知道逃跑或哭闹没用,他也清楚,解释或说明不会让过去变得更好。
太过理智的人,总会让局面变得如此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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