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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3页）
就是这栋公寓的三楼北角，抽水马桶的声音响了一遍又一遍。
钟有时最后一次从厕所里出来，已经腿软得直扶墙。
该死的餐馆，用的肯定是死鱼烂虾，说什么重新开业广派优惠券，她本来是去占便宜的，结果不止被忽悠办了卡，还拉得快要虚脱。
一路扶墙经过一台fèng纫机，一个整模和一片手稿墙，跨过一堆边角布料，才终于成功瘫进手绘屏前的靠椅。
摸摸自己瘪瘪的肚子，不免悲从中来。
想当年她也是住过莫斯科瓦区的，如今房租只有曾经的三分之一，整栋楼里只有一个意大利土著，其余的不外乎大黑和二黑，当然还有一个中国人，她。
房间布局格外紧凑，几乎没有空余的地儿可供落脚。
电灯滋滋地响着，光线忽有明暗，提醒主人该换灯泡了。
钟有时扯过脚边放着的大号垃圾袋‐‐街尾摩洛哥人开的超市买的，廉价的黑色塑胶，还一用就破。
但从破口处露出的那半截白纱，纱织的质感却很细腻，每一道纹路都透着钞票的味道。
一天之前这婚纱还躺在lv定制手提箱中、坐着头等舱，钟有时也是哀其不幸：&ldo;你也是可怜，本来是装在驴里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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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默默拿起桌上的手机，那条信息还躺在她的短信栏里‐‐&ldo;东西呢？&rdo;
早上收到的，她至今还没回。
要不是老邓头扣了她的护照，她何至于要去帮他偷东西？偷了就偷了吧，她这种快要睡大马路的人压根也没什么道德压力，但到手一看发现是件婚纱，她就明白了‐‐这老邓头也五十有二了，怎么还玩这么幼稚的把戏？
敲下&ldo;明天给你送去&rdo;几个字还犹豫着要不要点发送，手机就又震了起来。
吓一跳，细看发现是条微信，这才泄着气点开‐‐
是秦子彧发来的视频聊天。
这时候国内还是凌晨吧？声音还欢快得紧，脸上也没半点睡意：&ldo;快快快，快帮我点赞。
&rdo;
钟有时也算驾轻就熟了：&ldo;微博还微信？&rdo;
&ldo;both！
&rdo;
点开公众号，赞。
点开微博，再赞。
&ldo;老秦，你这赞都破两万了，还差我这一个？&rdo;
&ldo;老钟，你这么说我可伤心了，你在我心里比那两万人重要。
&rdo;
这回答听着真悦耳，钟有时就勉强欣赏下她今儿的大作吧‐‐
主标《红毯女星齐作妖》；
副标《拿什么拯救你，我崩坏的审美观》。
博文共盘点了今年女明星们参加四大影展的12组造型。
果不其然，最后的压轴点评里钟有时又看见了熟悉的名字‐‐
